宴霜寒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蔺宏宸的头发也全湿了，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她一时没注意，戳到蔺宏宸的眼睛，蔺宏宸眼尾泛红，他微微扭头，攥住宴霜寒的手腕，“闹够了么？”

宴霜寒看出蔺宏宸有些生气，其实他情绪一直不太好，任谁得知自己是游戏里的NPC都很难淡定接受，心情不好很正常。

宴霜寒裹了裹道袍，她站起身，伸手将半跪在地上的蔺宏宸揽进怀里，指尖拂过他的发丝落到后背，丝毫没觉得这个姿势暧昧，“你永远是你自己，不要被任何人影响，好不好？你可以继续过自己的人生，做你想做的事。”

那是阿沫安慰她的话，阿沫当时用触手挠她手心，黏糊糊的，“亲爱的，你永远是你自己，相信你的真实感受。

看到这些山川河流了吗，如果你死了，那就见不到长河落日，听不到蝉鸣鸟叫，闻不到鸟语花香，当然也触摸不到我。

你是真实存在的，不要质疑自己，你不是工具。”

蔺宏宸推开她，踉跄后退两步，眼尾泛红像被欺负过的样子，“你是游戏参与者吗？你也想杀我吗？”

宴霜寒愣住了，她没想到蔺宏宸会直接问她，还有另一个问题他怎么察觉的？

她露出过马脚了？

“我不是。”

严格意义上她确实不是游戏参与者，她是攻略对象，是其他世界线的NPC。

蔺宏宸点点头，不知道信没信，他垂下眼睑，“是不是都没关系。”

上一世、这一世想杀他的人不少，放马过来吧，他可没有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嗜好，况且他还有好多事没做。

这一世魔族进攻西南坤州的时间都提前了很多，想来可能因为凌沐池也是重生之魂的缘故，再加上游戏参与者这个不可控的变数，他必须找时机冲击化神期了，对他来讲不难，但是……

蔺宏宸本来修无情道，无情道追求太上忘情，虽说“杀妻证道”

被无数修行者诟病，但先有情后忘情，从情情爱爱中超脱，确实是最接近大道的方式，如果得当，定能一举突破化神期，达到合体期。

巨大的收益也意味着巨大的代价。

他有上一世的根基并不难，难就难在他不通情爱，一直在模仿别人的行为，自己没有发自内心认同。

这样很难扛过越境雷劫，很容易被打回原形。

他尊师重道、团结师兄弟，只是周围人都这样做，他模仿而已；上一世成为魔君后，没有参照物模仿，他也屠过城，炼过鬼。

像手脚被操纵的木偶，一旦失去控制线，就是没有灵魂的工具。

难道他师父白无尘在星云阁让他在万物中窥大道，是在点他吗？

晏霜寒不知心虚还是没注意，一脚踩到温泉旁边的鹅卵石上，脚底一滑，身体向后倒去，“啊啊……”

这一声尖叫打断了蔺宏宸思路，他身体反应快于脑子，一伸手正好揽住晏霜寒的腰，蔺宏宸惯性俯身，鼻尖戳到了晏霜寒柔软的嘴唇，温热的呼吸扫过晏霜寒脖颈，“你没事吧？”

晏霜寒后脚悬空，身体的支点都在蔺宏宸的胳膊上，她双手划桨似的乱摆，一手划到前方不小心碰到蔺宏宸下腹硬硬的东西，蔺宏宸整张脸到耳根瞬间红了，差点要把晏霜寒直接扔出去，“你干什么！

！

怎么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