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觉得文言文能读但听不懂，应该弃之不用，能读又能听懂的白话文，才是值得提倡的，但他们却又还没摸索出白话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esp;&esp;穆琼写《留学》的时候，虽然已经学着这时候大家常用的文风去写，但他身上，到底有现代留下的印记。

&esp;&esp;他写男主的一些想法，或者男主说话的时候，写的往往是非常口语化的白话，而不是那种文绉绉的，其实平常人根本不会那样说的话。

&esp;&esp;而这些白话，正是在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

&esp;&esp;至于穆琼在文里写到的一些江振国的想法……在现代，随便一个小学生，都受过爱国教育，看过很多文学大家写的让人振聋发聩的文章，能说出一些大道理来也会背一些名言警句。

&esp;&esp;但这个时期的文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

&esp;&esp;穆琼的运气很好，他已经不单单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他直接就是在巨人的头顶上出生的！

&esp;&esp;现代的文学，是在新文化运动之后，才发展起来的，他一个从小接受现代文学熏陶的人，来到新文化运动之前……

&esp;&esp;他绝不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但他的眼界，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宽广的。

&esp;&esp;不说别的，在几年后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esp;&esp;蝴蝶

&esp;&esp;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esp;&esp;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esp;&esp;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esp;&esp;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esp;&esp;逛租界

&esp;&esp;一百五十个银元的稿费，李总编给的是福源钱庄的庄票。

&esp;&esp;这时在租界有洋人开的银行，政府也有钞票发行，但大家还是更喜欢把钱存在钱庄，交易的时候用庄票。

&esp;&esp;不，真要说起来……大家最喜欢的其实是现银，大富之家，在家里挖个坑藏个几万个银元那算少的。

&esp;&esp;穆琼去了一趟钱庄，将庄票兑换成银元，然后拎着足有九斤重的银元回了家。

&esp;&esp;他两辈子下来，还是头一次拎这么重的钱……当然若是可以，他不介意更重一点。

&esp;&esp;穆琼到家的时候，朱婉婉和穆昌玉正在熬猪油。

&esp;&esp;之前他们家都是买了猪肉，将肥肉割下来熬猪油的，但这次朱婉婉买了一片猪板油。

&esp;&esp;这时候大家要熬猪油，可以买肥肉、猪水油或者猪板油。

所谓的猪水油，就是黏在猪下水上的脂肪，呈网状的，这个最便宜，出来的油少，倒是油渣很多，而最贵的就是猪板油了，拿来熬油基本没什么油渣，熬出来的猪油还特别香。

&esp;&esp;家里充斥着一股油香味儿，穆琼进了厨房，见到油渣已捞出，拿了筷子就夹了一块来吃。

&esp;&esp;“饿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朱婉婉道：“昌玉想吃猪油拌饭，你要不要？”

&esp;&esp;“要。”

穆琼毫不犹豫地说道。

&esp;&esp;在现代他都吃椰子油橄榄油，但现在真诚地喜欢上了猪油。

&esp;&esp;“你又买什么回来了？”

朱婉婉这时注意到了穆琼那个似乎装了不少东西的布包。

&esp;&esp;这布包是朱婉婉给穆琼做的，用的深蓝色的布料，样式跟这时的学生背的书包差不多。

穆琼拍了一下自己的包，笑着说：“是好东西。”

&esp;&esp;“什么？”

朱婉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