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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

却说晏同光从赵家离开后,径直往前去了,又转过一道弯,突然在路中间站下,不说话,也不动弹,目视前方怔怔出神,任凭雪花飘落。

他的心跳得厉害,脸也有些热。

雪片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又急又密,地上、房顶,入目一片洁白,落脚咯吱作响,往来行人无不步履匆匆。

偶尔有人胡乱瞥一眼道上木偶似的夯货,十分不解。

脑子坏了不成?却在这里挨冻!

“呼……”

良久,晏同光才魂魄归体般缓缓眨了眨眼,又深又长地吐了口气。

他的心跳已然重归平缓,像终于迈过某道看不见的门槛,又像卸下某个沉重的包袱。

总算是,走出了这一步。

原来张嘴求人也没有想象中难。

原来许多千难万难的事只要豁得出舍得下,剩下的就都简单了,比如面子,比如读书人的身段。

他为自己顺了顺气息,这才发现掌心和背心都湿漉漉的,风一吹,冷得厉害。

是方才在赵家流的汗,许是急的,许是抹不开面儿羞臊的……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晏同光自顾自笑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随着笑声一并散去。

他拽起衣襟抖动落雪,一垂头,雪片纷纷自眉峰、眼睫坠落,像自顾自又下了一场。

因伫立太久,肩头有些湿了,谈不上体面,也不介意更不体面些,他索性直接把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脚步轻快地进了街边的豆腐铺子,花一个大钱买了块老豆腐。

豆腐,都福,挺好。

才走两步,狂风骤起,半空中的雪片和地上的雪沫子混在一处,劈头盖脸砸过来,直往衣服缝儿里钻。

晏同光眯着眼缩缩脖子,空出一只通红的手抓紧衣领,嘶溜着白汽一通小跑,冻得梆硬的大鱼和老豆腐也跟着晃了一路。

一推门,晏母便拎着鸡毛掸子迎出来,看着儿子煞白的脸十分心疼,“雪这样大,路不好走吧?”

晏同光微微弯腰,方便母亲掸雪,闻言笑道:“才刚下,地上都是干的,倒不滑。

只怕过两日日头出来晒一晒,再入夜上冻就难走了。”

旧棉衣不保暖,一路上没存住半点热乎气,此刻一张嘴,他两排牙齿就咔嚓嚓打颤。

晏母连忙把他按在灶边,将里头的灰烬拨开,露出暗红色的柴火残骸来。

上头的火苗抖了抖,很快颤巍巍长高,

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微烫。

红彤彤的光晕映在晏同光脸上,他摊开双手搓了搓,仿佛能看见寒意迅速褪去,惬意地吐了口气。

“呦,大冷天的,哪里来的大鱼?”

掸完雪,晏母才注意到他脚边物事。

“伯娘给的,我洗了手就去炖上。”

晏同光说。

听到“伯娘”

二字,晏母张了张嘴,眼眶微红,似是想起许多伤心事,半晌一声轻叹,“终究是家里耽误了你。”

这叹息声极轻,一出口,便北风似地迅速消散了。

晏同光弯腰添柴的动作一顿,无奈笑道:“娘,您又说这话。”

他把柴火丢到灶里,活动下十指,觉得差不多了便麻利地洗手剖鱼、刮鳞,“再说,我去衙门另有打算……”

守孝三年不便远去,晏同光便在家中将以前父亲从衙门中带回来供他抄录的许多朝廷邸报、省报、本地县志副本,乃至历届举人、进士们的文章、诗词等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直至倒背如流。

在那些无人知道的日子里,晏同光明白了许多事。

不怕说句招人恨的话,在他看来,考中秀才并不难,只要家里略有点闲钱供养读书,读书的再略有点小聪明、肯用功,几年熬下来,或高或低,总能混个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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