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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桃报李,阮钰也寻了一只饱满的菱角,递给应辰。
应辰颇给他面子,也接来尝过。
微风拂过,吹动二人发梢,两人相视一笑,随船赏景,心中都很开阔。
不多时,湖面上的舟船更多了些,大约都是因这湖光甚好,前来游赏。
渐渐有些采菱女撑舟而来,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处采摘菱角,皓腕上挂着小篮子,将摘下的菱角放在里面,每得了半篮便将之倒入舟中的大筐里,手脚轻快又麻利。
阮钰心中微动,轻轻“咦”
了一声。
应辰低头看他:“怎么?”
阮钰目不斜视,却稍稍抬手,指尖迅速轻点了几处又收回,低声说道:“兄长,那几位姑娘似乎并非寻常人,颇有些……脱俗之意。”
应辰朝那边瞥了一眼,答道:“几只莲妖罢了。”
阮钰一怔:“根脚在这湖中的莲花所化?”
他思忖着,“灵动不俗,果然是濯清涟而生。
想必平日里是取日月精华修炼,并不沾染人间红尘。”
应辰见书呆子感兴趣,也就干脆说道:“都是修仙道的妖物,没做过什么恶事,其中一人修为已逾千载,待渡过一劫后,即可飞升成仙了。”
阮钰不敢在几位莲妖姑娘那边多瞧,却心中好奇,便又问道:“要渡什么劫?”
应辰哼笑一声:“不沾染红尘的要渡劫,自然渡的是红尘之劫。”
阮钰仍有不解。
红尘即为俗世,在俗世上的劫数又会是个什么劫数?
正此刻,一阵哗啦啦的水声陡然响起。
阮钰微惊,侧头看去,却见有一艘小船破水而行,竟是直直追着一位身披白绉纱的采菱女而去?船上是个身着长衫的书生,生得还算英俊,眉眼间颇有几分急切之色。
纵然阮钰不曾细看,惊鸿一瞥间,却也能瞧见那位采菱女姿容绝色,莫非这书生急急追赶,是见色起意了不成?当下里,阮钰便微微皱眉,对此很是不喜。
应辰见阮钰神情,略侧头,向船尾划船的敖英示意。
敖英便缓缓撑动长竿,带着两人也往那方向划去。
同时,应辰对阮钰说道:“急什么,不认得此女么?”
阮钰愣了愣,周身清气微拂,恍然看出来,被书生追赶那采菱女正是先前所见的莲妖之一,只是方才他没刻意去记容貌,如今采菱女又走得匆忙,他才没能反应过来。
他声音一顿:“……一个读书人,这般紧追着莲妖作甚?”
敖英撑船的动作稍缓,舫船不紧不慢地随着前方小舟游动,只不跟丢便罢,若旁人看来,却仿若仅是寻常游船。
只见那书生虽追得急,那莲妖却身形翩跹,一闪便消失在重重莲叶之间。
书生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但小舟却仍朝着铺开的碧色之中划去,待临近后,他四处张望一番,寻得了一支短杆的红莲,正犹若羞涩般藏在一片莲叶之下。
他登时大喜,探手欲折——
·
这书生的举动,尽数没入阮钰、应辰眼底。
眼见书生要折断红莲,阮钰认出红莲正是方才那莲妖的原身,便有意劝阻——然而才刚踏出一步,他忽而好似心有所感,又止住了动作。
应辰眉头微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