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在书局消磨了一整个下午，店里都没什么人了，卢栩拿上伙计推荐的几本有插画的蒙书，问颜君齐哪个好。

&esp;&esp;“我给卢舟、卢文，还有石头他们选两本，你看看哪个常用字多，平时写个名字记个账还是要的，不能总在纸上画横竖。”

&esp;&esp;颜君齐这才发现天色都暗了。

&esp;&esp;大岐是有专门的算经的，和律学、书学一样，曾经还是吏员考试的一门。

除了常用字多的《蒙林》，颜君齐还给卢栩挑了本《算经》，只是那本算经，又贵又枯燥。

&esp;&esp;卢栩毫不犹豫地掏钱，“知识的事怎么能嫌贵呢，我瞧卢文、卢舟都挺聪明，还有卢轩、寒露、小满、小雨他们，反正他们爱在杂货铺玩，都学学算数，帮我爷爷记账吧。”

&esp;&esp;除了才五岁的卢福、腊月，一岁的卢锐，他那群弟弟妹妹们卢栩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esp;&esp;别的不会，名字和常用字要认得吧，算盘要会，三位数的加减法，和九九乘法表总要会吧！

&esp;&esp;三年级语文数学，谁学不会谁挨打，大哥就是这么慈爱。

&esp;&esp;卢栩兴冲冲选好书，问颜君齐要买哪本。

&esp;&esp;颜君齐只选了一本。

&esp;&esp;卢栩：“就要一本吗？”

&esp;&esp;颜君齐点头，“若考上了，我再来看剩下的。”

&esp;&esp;卢栩怔了怔，随即笑起来。

&esp;&esp;真自信呀！

&esp;&esp;看来君齐考得相当满意。

&esp;&esp;结完账，时间已经不早，卢栩原本打算去附近的知名景点逛逛的，也只能作罢。

&esp;&esp;他和颜君齐绕着府学外墙逛了一圈，当做提前熟悉环境。

&esp;&esp;若颜君齐考上了，以后就要到州府读书了。

卢栩闷头走着，一时又生出些怅然。

&esp;&esp;他都习惯每天回家跑去颜君齐书房聊一会儿，遇到什么事找颜君齐商量了。

&esp;&esp;卢栩抚过头顶的垂柳枝，踩着府学外的石子路，叹口气，“要是你来州府读书，我一定会想你的。”

&esp;&esp;看图识字

&esp;&esp;回程没了来时的紧张，卢栩和颜君齐背着买好的礼物，雇了辆驴车到码头，和船夫一起在岸上吃了顿饭，补足了东西，才慢悠悠往回走。

&esp;&esp;到晚上他们错过可以停靠的码头，干脆也不赶路，宿在船上，撑开船舱窗户，点火烤馒头，在船上看星星赏月亮。

&esp;&esp;四野无人，野旷天低，薄云遮月，繁星更明，空寂中卢栩都生出阵悠然。

&esp;&esp;“从前我从家里出来，走山路到观阳，早上出门早，也能看到一大片星星，就是走得太累，还是坐船舒服。”

卢栩靠到垫子上，仰躺着，感觉身下水流过船底，时间都流慢了似的。

&esp;&esp;“啊。”

颜君齐应一声，人有些头晕，又无比的放松，醉了似的没什么形象靠在另一边，自从他得知父亲死讯以来，这晚是最放松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