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钟离然笑道“看来，朕是不是得给你们赐个婚了。”

她难得脸上有笑，四周的众人也放松了下来。

杜见月明了她的意思，立即说道“那臣斗胆，就请陛下赐个婚吧”

&esp;&esp;钟离然点点头，应了声好。

旋即扭头，看向了在座各位，问道“你们在唱什么继续唱，不用管朕。”

她说着，拉着顾思源又到别处去逛。

&esp;&esp;未曾接触过她的少年原本惧怕她煊赫的威势，如今听她这般说，在她走后望着她的背影又壮着胆子唱了一句“裳裳者华，其叶湑兮。

我觏之子，我心写兮”

&esp;&esp;那声音一开始很轻，后来逐渐壮大，像是一道优美的赞歌顺着夜风灌入了钟离然的耳边。

钟离然听了，附耳在顾思源旁边说道“你听听，这群混孩子还挺会说话呢，竟然夸朕是这般的君子。”

&esp;&esp;她自己分明也只是个过了十七岁不久的少年，却对着那帮贵族子弟一口一个孩子。

顾思源听了，弯唇笑道“陛下原本就是这样的君子。”

&esp;&esp;钟离然有些好笑，忽然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嗔道“你也来奉承朕。”

&esp;&esp;篝火很亮，映在钟离然的瞳孔中揉碎了一片亮光。

顾思源愣了一瞬，好似在这一刻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esp;&esp;就是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十多岁时弱小可怜的孩子，而是如今沉稳英明的年轻君王。

&esp;&esp;缥缈的歌声从身后传来，夜风很凉，顾思源却突然觉得相牵的那只手，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esp;&esp;夜渐深，得到皇帝允许的年轻人还在唱着喧闹的歌。

不知何时起，就连钟离回也加了进来。

年轻的司命听到了热闹，甩着她们脚踝上系着的银铃，手牵手围在篝火旁一同踏歌。

&esp;&esp;许多年轻的声音汇集在了一起，在星空下响彻远方。

&esp;&esp;钟离然牵着顾思源回营帐时，她们还在唱。

歌声喧嚣，隐隐飘来了几个字眼“

&esp;&esp;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esp;&esp;这歌声嘹亮又朗俪，钟离然脱了鞋子，跟在顾思源身后进入了营帐，挑着眉道:“顾思源，她们在唱山鬼，监天司的司命也跟着一起胡闹了”

&esp;&esp;她听起来很开心，仿佛一点也不介意这样的胡闹。

顾思源听着这样的歌声，忽然想到十多年前的某一个重阳节里，她带着钟离然出门去青山脚下看太一观的修士举行的祭祀，听到的就是这首山鬼。

&esp;&esp;那日回来，钟离然就牵着她的手，学着祭祀的巫女拉着她踏歌。

&esp;&esp;她想起那孩子小时候的模样，遂转身牵住了钟离然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含笑道“陛下来踏歌吗”

&esp;&esp;她说着，随着节奏，牵着钟离然甩开了袖子，踏着脚下铺了毯子的模板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