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花看我还没睡着，把手里的《茶花女》一合，跟我讨论起妓女问题来。

她说：“每个女人都是妓女，都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欲望而存在，她们不同就在于老婆终生只满足一个男人的欲望，而妓女满足很多男人的欲望”

。

“妓女在满足男人欲望的同时不要干活，还得到了金钱，而老婆满足了男人的欲望后还要干活，还要赚钱养家，还要帮这个男人生孩子，比妓女还不如”

。

我对她的观点惊奇异常：不错啦，读了两年书，就学到了这些？要不毛主席怎么说，知识越多越反动咯。

现在持你这种观点的人也不少，要办妓院招工的话，门都会挤破，家庭里的老婆都会报名当妓女去了，将来孩子都没人带了。

按你的说法‘逼良为娼’这句话都要改为‘良本是娼’了，还要逼个屁。

她不以为然：“女人本来就是要人爱的，妓女有很多人爱，她们每天都有新的刺激、新的感受，过着花天酒地丰富多彩的生活。

不象老婆守着一个男人，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到人老珠黄再悲惨的死去”

。

我愤怒地说：“你解放了，你是解放军了，你们中文系比美术系性解放得还彻底些，你适合到深圳去，到缘海去，到祖国最开放的地方去”

。

她得意地说：“有机会我是会去”

。

我轻蔑地笑了一下：“你拿一个这后娘养的文凭，就以为自己是谁了？你这样下去很危险”

。

“你知道危险了就好！”

她很是得意。

我懒得跟她争这些无聊的东西，睡觉，养好精神明天还要上油画课呢。

油画静物画了一个月，马上就要上油画人体课了，第一次上人体课，大家都非常激动，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看到模特在屏风后脱衣，我的心有点砰砰跳。

原来没有进美术学院时，看到展览的人体油画，想象不出那是怎么画出来的，面对着一丝不挂的女人体，怎么能集中精力？模特面对很多画她的人不尴尬吗？

今天这个模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当她从屏风中走出来时，教室里一片肃然，略显羞涩而红晕的脸庞，线条流畅的身体，圆润欲滴的乳房，神密的倒三角阴毛，都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