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明婶决定不叫铁牛夫妇过来吃饺子。

他们结婚后，隔三差五来蹭饭吃，明婶子早就心里窝着一肚子气。

村里人都认为铁牛娶了一个懒媳妇。

不做饭不下地，肚子又没动静，光有个漂亮的脸蛋。

但也有许多闲汉说：“那么漂亮的媳妇儿藏在屋里，谁舍得让她干活呢，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好呢。”

铁牛不理会别人闲言闲语，天天粘着媳妇，一心一意对她好。

晚上被窝冷了，让金珠双脚放在他的肚子里。

金珠嫁到铁牛家后，也不多串门，到明婶家吃饭已是走得最远的路。

明叔问明婶怎么包那么少饺子，够谁吃呢。

明婶摆明不叫铁牛他们来家吃，再吃下去，金山银山都吃空。

“像啥话，冬大如年。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下来吃才暖和呢。”

明叔说。

“谁跟他是一家人，就是侄子也不是亲侄子。”

原来铁牛的爷爷跟明叔爸爸是兄弟。

铁牛爸爸和明叔倒是一起玩耍的兄弟。

自铁牛爸爸死后，妈妈又改嫁，明叔早把铁牛当成自家儿子对待。

明婶也好奇怪，铁牛没成家时，天天到她家吃饭，从来没半句怨言，还生怕他吃不饱。

他结婚后，带着媳妇来吃饭，不知什么时候，明婶看不顺眼他俩。

也许是从明叔晚上撕烂她的内衣开始的。

偏偏冬至那天早上，铁牛跑过来问今天饺子包什么馅料。

他媳妇闻不得韭菜味儿。

明婶昨晚忍受明叔的烟熏牙，正没好心情。

她冷言冷语说：“谁说包饺子呢，我可没说包饺子，闻不到韭菜味关我啥事。”

铁牛还听不出明婶不高兴。

他说：“每年冬至不都吃饺子吗？”

这时明叔从外面扛着一捆柴回来，他对铁牛说：“那必须的，做好喊你们过来。”

铁牛嗯一声，又跑回家。

金珠还窝在被窝里，问外面是不是很冷，刮了一夜北风。

铁牛说冷不冷关咱啥事，咱又不出门。

铁牛说着又钻进被窝。

金珠说往年冬至，她都跟家人坐在一起吃饺子。

热气腾腾，开开心心的。

“你想家了？”

铁牛问。

“不想，老死不相往来，想它干嘛，徒添烦恼。

这段时间我都想，咱做点什么把这头家撑起来。

明叔明婶对咱是极好的，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咱以后就自己做饭，不到他们家去了。

你做什么我都吃，菜根菜干，酸甜苦辣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