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感官有多么的灵敏，在你心情激动的时候，精神恍惚的时候，下意思里面就会忘记原本能感受到的。

杨过突然间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着他头发，柔声道：“过儿，你怎么了？”

这声调语气，抚摸杨过头发的模样，和从前小龙女一般无二。

杨过霍然转身，身前盈盈站着一位褐衫女子。

雪肤依往，花貌如昔，正是十六年来他日思夜念，魂牵梦萦的小龙女。

这一瞬间，千言万语都华为了一句话，一个字，乃至一个音节。

他们没有说话，都是怔怔的看着对方，眼神上的交流，比语言更快，更能传神。

杨过大呼一声，拥抱了小龙女，穿过她的发丝，斜过腿弯将她整个抱起：“龙儿，你容貌一点也没有变，我却老了好多。”

小龙女脸上永远都是冰霜，只是一见到杨过的时候，才会立刻挂上笑容。

她的笑容，眼神，都比千言万语要深入杨过的心。

但是杨过依然问道了：“龙儿，这些年，你是怎么度过的，你身上的毒？‖”

有些话，不说来还好，有的话一说出来，就没有办法收拾了。

杨过，早就下过这寒谭，却根本没有光亮，偏偏在这第十六年，有了光亮。

心下有些疑惑，期待着小龙女的解释。

小龙女口齿多年不说话，竟有些不灵便：“过儿，我在这寒谭里面，想到了你教我的倒行逆施，便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口齿不灵，却也不结巴。

小龙女越说，心情越好，口齿逐渐灵犀。

原来她当日落下寒谭，以倒行逆施之法，祛除了大半的毒素，本身也是有冰魄银针的解药的，这谷底的白色小鱼貌似还有解毒的功效，加之辅助谷底的蜂蜜，竟然很多年没有复发了。

这个解释，杨过略有怀疑。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

“龙儿，我曾经跳下过着山崖，可是并没有发现你的踪影，我”

杨过的话，小龙女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一点都不惊讶。

微微一笑：“过儿，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但是懂你的人却很多。”

杨过，脸色微变。

也不做声，听着小龙女的解答。

小龙女说：“程英姑娘心底慧明，对你更是青睐有加，她却能掩盖自己的情爱，只是默默的付出，你说这个女子懂不懂你？”

懂不懂？当然是懂。

小龙女又道：“公孙绿萼，她不懂你，却愿意懂你，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你说她到底懂不懂你。”

脸上依然是微笑，可是这个笑容

杨过不回答，心里却知道，公孙姑娘愿意懂我。

小龙女继续道：“过儿，完颜姑娘，和陆姑娘，哪一个又不是对万般。”

手指掩盖了小龙女的唇，清清凉凉的感觉。

杨过道：“龙儿，其他女子总有千般万般的好，却终究不是你，你可知道”

杨过的话，也被小龙女挡住，似乎他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往往话说了一半，就不需要再说了。

小龙女抱住杨过，就像妈妈抱住孩子一样的温柔：“过儿，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只要我的离开，他们是不会让你有任何生命危险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十六年的时间，你完全能够忘记我，就像你郭伯母说的那样子，你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