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好比原主，他选择偷试卷很大程度就是不想回家面对家人，和旁人异样的眼光，他选择了铤而走险去偷试卷的那一刻，就下意识让自己不去想这条捷径下的刀尖，但是很多时候不是他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的。

&esp;&esp;后来原主被剥除学籍赶回老家，他居然是庆幸的，相较于他的那些同伙的下场，他这已经算是幸运了。

&esp;&esp;就像方云熙说的那样，如今朝廷鼓励科举，天下书院遍地开花，就算他被会稽书院赶了出来，他照样可以找个新的书院继续读书，更不用说他还有天赋，就如前世原主被赶出书院后，自学了几年，竟然也考中了。

&esp;&esp;但是有些人即使走错了路，他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而是将所有责任全都推给别人，是别人引诱他玩乐，是有人提议偷的试卷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esp;&esp;所以当原主再次与方云熙相遇时，原主不但不感激后者对自己的帮助，反而担心对方告发自己，于是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虽然害了方云熙的性命的原主，最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这也能看出来，有些人做错事后压根不会认错，只会步步不回头。

&esp;&esp;沈约将手中的书放下，淡淡道，不知道，但也与我们无关了。

&esp;&esp;方云熙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也专心复习起来。

&esp;&esp;考试的当天，沈约依旧是：被人渣耽误的竹马

&esp;&esp;回程的时候，他们两人因为和程宁一起，所以也好好的奢侈了一把。

&esp;&esp;虽然回去的时候也是坐船，但和沈约和方云熙的节俭不同，程宁包下了整整一条船，这船从外面看着其貌不扬，但里面却穷奢极欲，仿佛将人间富贵都聚集于此。

&esp;&esp;连他们座位下的毯子，都是一整块熊皮，更别说他们用的茶杯碗具，更是难得一见的佳品，随便拿一个出去，也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

&esp;&esp;相较于方云熙的惊讶，沈约则显得淡定多了。

&esp;&esp;程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趁二人饮茶的功夫，这才淡淡道，这也就是老爷子为何让我科举的原因，与其一直求人，不如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esp;&esp;沈约垂眉，放下手中的杯子。

程家的富贵确实让人侧目，不啻于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

几代人的富贵集中在一起，已经形成一个难以估计的数额，但这在当权者眼中就有些刺眼了。

&esp;&esp;他相信程宁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在他们面前显露自家的富贵，显然方云熙也想到了这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沈约一眼。

&esp;&esp;程宁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继续道，可惜，我这人天赋有限，注定爬不到高位，其实比起做一个月俸没几两的小官，我更愿意做一个商人。

&esp;&esp;方云熙抿了抿嘴，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也体会到了程宁的言下之意。

一时之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总是有些失落的，他和程宁相交从没有想从中获得什么，但好友今日的这席话让他有些不舒服。

&esp;&esp;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安静下来，程宁像是受不了这个氛围一样，主动打破了这份平静，笑道，搞这么沉重做什么？

&esp;&esp;沈约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程宁郑重的回视对方，然后沈约举起了手边的酒杯，程宁可以说是惊喜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然后两人在方云熙沉默的视线中碰了下。

&esp;&esp;这一晚，沈约喝的有些醉了，方云熙扶着他回房，出来的时候和守在外面的程宁撞了个正着。

&esp;&esp;程宁也有些醉了，他吹着水面上掠过的风，趴在船沿上和方云熙打招呼。

&esp;&esp;方云熙本不想理他，但是又担心后者一个倒栽葱折下船去，只得停住了脚步，并让后者离船舷远远的。

&esp;&esp;程宁看着方云熙望着自己满是担忧的视线，却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理我了呢，放心，我的酒量没这么差。

&esp;&esp;方云熙抱着双臂哼了一声，程宁心知好友这是消了气，不由解释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esp;&esp;方云熙才会被他这么轻松的糊弄过去，是你将我们之间的情谊做成了买卖。

他咬了咬唇，没将后面更伤人的话说出口。

他想说程宁果然不愧是商贾出身，什么都能来作为筹码。

&esp;&esp;程宁自然也能想出好友想什么，只不过他真的有他的苦衷，他望着黑黢黢的水面，苦笑着道，程家一直靠塞银子寻找靠山。

&esp;&esp;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并不是一句空谈，由此可见当官是多么赚钱，而他们程家恰恰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中，寻找一个沉稳有力的靠山是多么不容易，他家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撒出去，只为求一个安稳的保护伞而已，但是现在

&esp;&esp;程宁指了指头顶，道，那位年纪大了，程家必须在十年之内找一个新的强大的靠山。

若不然，等那位退了，他家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esp;&esp;方云熙沉默，他知道好友所言不虚，怀璧其罪的下场，他小时候就知道了。

&esp;&esp;程宁继续道，如果我自己争气，绝不会动这心思。

但他资质实在一般，即使家里砸钱买来一个名额让他入读会稽书院，他也没有信心能考上举人、贡生，甚至走到高位。

他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变得有些自暴自弃，更是开始沉迷话本，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