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玉棠将那匣子一打开，就笑了。

&esp;&esp;匣子里躺着一杆多年未见的“除恶业”

。

&esp;&esp;除此之外，还有剥落下来的七十二枚红宝石。

外头那层鎏金剥落，煅作一块指头粗细的金条。

&esp;&esp;叶玉棠将杖子从匣子里取出来，问长孙茂：“你说，是达摩杖被伪装成了除恶业，还是它原先就是除恶业？”

&esp;&esp;尘封往事，十年之后，经由她心血来潮一举，便这么漫不经心地浮出水面。

&esp;&esp;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一阵，都笑了起来。

&esp;&esp;她摇摇头，“那伪装作我的女子，原来是裴若敏。”

&esp;&esp;长孙茂道，“她跟随吐谷浑密探一路西行，此后辗转了数个过度，依附过不少主人。”

&esp;&esp;她略一思索，又道，“听说摩尼教意图入主中原，遣了教中能人骨力啜前去终南论剑。

她听说此人好色，便委身于他。

倘若事成，骨力啜承诺给她的东西，是——长生？”

&esp;&esp;“不错。”

&esp;&esp;“这么多年了，执念还这么深，何苦？”

&esp;&esp;“越求不得，越想要。

得而复失，更甚。”

&esp;&esp;她又想了一阵，“她如今与马氓那群人是一伙的？”

&esp;&esp;长孙茂道，“倒不算。

她这十年在西域诸国游走，更像个掮客，做八面玲珑的买卖。

帮马氓主人，也是她的主顾之一。”

&esp;&esp;“蛇母巴献玉不是已死？那四个徒弟又依附什么人呢……”

&esp;&esp;他摇摇头，“我有几个猜测，但暂时还没有确切证据。”

&esp;&esp;叶玉棠想将那些个剥下来的金子宝石换点钱，充作贴金的功德。

长孙茂便陪她去洛阳城里晃悠了一圈。

&esp;&esp;从北市解铺出来，恰好看到一家熟悉的酒肆，两人进去吃了顿消夜。

酒肆赠了重阳糕与菊花酒，叶玉棠方才想起，内坊、北市诸多商棚都摆着菊花。

从酒肆二楼窗户望出去，北市各处屋顶都拿晒衣的鱼线，牵丝接网，悬了五彩斑斓的风筝。

北市上空，由是被风筝给笼罩了。

每隔数杖，风筝之间又悬了灯笼，层层映照，映照出形状各异的纸鸢有如彩灯，霎是好看。

&esp;&esp;从前和他来此处吃酒，那回他一时高兴，没忍住多喝了几杯，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esp;&esp;叶玉棠看出他不胜酒力，趁机问出一个郁结了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从不肯叫我师姐？”

&esp;&esp;长孙茂不知想起什么，转过头话音异常冷淡，“不为什么。”

&esp;&esp;那时叶玉棠凑过头去看，发现她亲自盖章的两京重甄4

&esp;&esp;五鼓时分，厚载门一开，两人随小贩、车行一起出城，走到约定的茶棚时，重甄已等在那里了。

天上下着雨，茶棚上头搭着油帔遮雨，故里头暗沉沉的。

重甄戴了帷帽，黑纱垂下遮住盲眼，着了身皂衣，看起来像商队里稀疏平常的一员。

柳虹澜在一旁随侍，二人在最角落，倒也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