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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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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dy我看出来了，这个戏班老板也不简单，最起码以前是唱过鬼戏的，看他谈笑风生的，完全不把这个当回事儿。

见三叔要跟他出去，我看了一眼孙胖子说道：“我也去，孙厅，你？”

孙胖子打了个哈哈说道：“你都去了，我还好意思接着喝酒？一起吧。”

class=body爷爷年纪大了，没有跟着，倒是萧老道跟着戏班班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我们三个跟在他们的后面。

到了戏班老板的临时住处，戏班班主进去拿点东西，要我们四人等一下。

class=body“老萧，唱一晚上的鬼戏，只要双倍的戏酬，他倒是不贪啊。”

我掏出香烟，一人发了一根，边抽边聊着。

class=body萧老道别看是老道，却是什么都不忌讳，两口将香烟抽成了一个烟屁股，说道：“不贪？屁！

他说的是这十天的戏酬都翻上一番，剩下的钱都归他了。

小辣子，你可别小瞧这帮人，这里面水可深了。”

说着将烟蒂弹在戏班老板的门上。

class=body唱戏的水有多深，我没有兴趣，不过这笔钱到底谁出，我倒是想打听明白。

“三叔，这钱县里不能出吧。”

三叔也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说：“你爷爷和村长说好了，村里出一半，族里的公费出一半。”

class=body他话刚说完，戏班老板手拎着大大小小几个袋子，走出房门。

我接过几样，有烧纸、香和素蜡烛，还有一个袋子戏班老板亲自抱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class=body拿齐了需要的物品，我们几个人一路走到了河边。

先上了那艘戏船，在戏船的四周烧了香、纸。

戏班老板边烧边嘴里念念有词，他说话的声音太小，我听不到他说的什么，想要靠近去听听时，却被萧老道拉到了一边：“别过去，他在祭鬼神，你听见了不好。”

class=body我看了一眼还在像念经一样唠唠叨叨的戏班班主，回头向萧老道问道：“他一个戏班老板，怎么连这个都懂？”

萧老道说道：“你太小看唱戏的了，他们走南闯北的，什么戏没唱过？以前还有一些地方有风俗，家里死了人，要请戏班子到家里唱阴戏，和鬼戏比，也就是叫法不一样而已。”

class=body没用多久，戏班老板的香和纸都烧完了，他打开了刚才还死死抱着的袋子。

我们几个都靠了过去，我看得清楚，戏班老板拿在手里的好像是晒干的玉米叶子，当着我们的面，他在每片玉米叶子上都写了字，我数了数，他一共写了九张，有《铡美案》《四郎探母》《锁五龙》等等。

class=body是戏牌！

戏班老板写完，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走到了船边，大声喊道：“今有大成戏班伶人二十三名在此，于明日晚为阴世诸公献上大戏一场。

大成戏班有压轴大戏九出，请阴世诸公赏下戏牌。”

class=body戏班老板说完，将手里的玉米叶子一片一片地放在水面上。

回头对我们几个说道：“你们过来帮个忙，拿手电照着，看看哪片叶子沉下去，就记上面的名字。”

class=body刚开始的时候，几片叶子在水里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过了十秒钟左右，其中一片叶子忽然毫无征兆地沉到了河底，我看得清楚，是《四郎探母》。

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叶子也相继沉到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