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不算太笨。

&rdo;张组长说，&ldo;今晚大家都辛苦点，祈年玉你去买点宵夜‐‐刘老师，您和您朋友也吃点？&rdo;&ldo;时间太晚，就先不吃了。

&rdo;刘瑕说，&ldo;现在是证据收集阶段，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什么事您让景云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rdo;有沈钦在，寒暄未持续太久，连景云送他们走到楼下，或者说，连景云带头走向楼下，刘瑕跟在他背后，沈钦就是个默默无声的小尾巴：他在会议室里也呆了几小时，但别人连他的脸估计都没看清楚。

&ldo;我先送你回去。

&rdo;连景云去掏自己的车钥匙，刘瑕摆摆手，&ldo;别和我客气了，你还是乘现在多刷点印象分吧。

&rdo;连景云笑，没否认，&ldo;那你怎么回去？&rdo;&ldo;你还真放心让他遥控驾驶开回家？&rdo;刘瑕瞟了沈钦一眼，沈公子垂着肩膀站在那里，还是防御性的姿势，希望自己看起来比实际更小，更不显眼，她的手机震了一下，&ldo;要是被抓了算谁的？&rdo;连景云举起手，&ldo;好好好，我的错，那有进展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沈先生，晚安。

&rdo;他对着沈钦的方向说了一声，但没特别看他，刘瑕注意观察沈钦的反应‐‐沈钦当然，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但他的肢体语言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畏缩。

考虑到他今天已经先后和若干个陌生人共处一室，沈钦的表现真的要比她想得更好得多。

即使是深夜，s市的主干道一样车来车往，刘瑕开出去没多远就遇到红灯，她好奇地瞟瞟副驾驶座上叠放的橡胶‐‐至少在夜色里，这人形真的是天衣无缝，粗看很难露出破绽，绝不是一般的充气娃娃所能比拟的，当然，平时更是不可能派着那样的用场，这从身形就能看得出来了，那是个男性的身形‐‐唔，不过也不能排除沈钦的性取向是男……话说回来，沈钦不可能临时起意去买人形，刘瑕也很难想像他在月湖别墅的车库里来回跑动测试的画面，所以他应该是之前在美国时就曾使用过这种方法，而这也说明，起码在美国时，沈钦过的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他还是有外出的需求‐‐&ldo;刘小姐。

&rdo;声音并不大，但差点让刘瑕踩下刹车‐‐这不是电子音，当然也不是手机，这是……沈钦自己的声音。

他已经对自己建立了足够的信任？黑夜让他很放松？他今天的状态特别好？&ldo;嗯？&rdo;心头无限思绪，刘瑕嘴上依然回应得云淡风轻。

&ldo;谢谢你，&rdo;和上回脱口而出时的话痨不同，这一回，沈钦显然是有备而来，也因此，他的话要比网络上更少，更克制，还有些异常的停顿，就像是一台机器，已经关停了许久，难免有些卡顿。

&ldo;其实，你不必为了送我早退，我知道你的习惯。

&rdo;确实，警情如火，破案的最佳时机往往稍纵即逝，之前连景云找她帮忙时，刘瑕都会尽量留下一起熬夜，这也是为了连景云的人际关系考虑。

不过，&lso;沈钦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rso;这点，已经无法引发她的好奇了，甚至就连不悦的情绪都难以兴起，刘瑕暗自翻个白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钦还隐藏在她身后，就靠在车门边上，依然是那个全车最隐蔽的角落，但已不像第一次，还会前倾身子，杜绝一切和刘瑕眼神交错的可能。

&ldo;没什么，我明天早上本来也有咨询安排。

&rdo;她说，让语气更放松，&ldo;沈……沈公子‐‐&rdo;在灯光、鸭舌帽和兜帽带来的重重阴影里，她很难看清沈钦的表情，但依稀可以分辨出眼镜框下的两道弯‐‐沈钦似乎被她的无措逗得很开心。

&ldo;‐‐不管你多有自信，这终究是全新的驾驶方式，即使不说被抓，贸然上路行驶，也很容易出事的。

&rdo;刘瑕把话说完。

&ldo;这不是全新，&rdo;沈钦说，在寂静的车中，他的声音赛过深夜电台，穿透夜色与隐隐车声，到达刘瑕耳里，&ldo;我在美国，曾负责主持开发无人驾驶技术，多次在复杂的驾驶环境下模拟测试，甚至曾把汽车开上高速公路。

现在只是，一次简单的试验复现。

&rdo;&ldo;好吧，看来你在开出来之前的确做了充足准备。

&rdo;刘瑕说，&ldo;话说回来，你开发这个项目，不会仅仅是因为你不想坐在驾驶座里开车上班吧？&rdo;沈钦似乎笑了一下，但也许是因为说话有些累，他又回到了电子音模式，没听过那句至理名言吗？懒惰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动力，有很多跨时代的发明，溯源追根，都是因为人类的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