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好离开餐厅，严秉坚走在她身后，等几位员工说说笑笑拐过弯下楼，四周没人，才出声叫住她。

&esp;&esp;宁思音回头：“嗯？”

&esp;&esp;空中走廊相隔不远便是景观树，繁茂枝叶遥遥伸过来，从她头上投射下一片凉荫。

&esp;&esp;严秉坚站在三步之外，停了停，说：“如果你结婚只是为了顺从宁老的意愿，现在你自由了，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

&esp;&esp;思绪一顿，宁思音响起那天蒋明诚的话。

&esp;&esp;——戏演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谢幕？

&esp;&esp;她总是过着过着就把这一茬忘记。

&esp;&esp;最初不是把结婚当做缓兵之计，打算时机到了就踹掉蒋措的吗。

之前他为自己受伤，不合适提，现在他伤好了，是不是……该和他提一提离婚的事了？

&esp;&esp;严秉坚似乎还想多说两句，又作罢，沉默地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esp;&esp;宁思音独自站在走廊，握住扶手，想思考，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esp;&esp;一会儿闪过那天在蒋家大厅，她从人堆里点了蒋措，他抬起眼的样子。

&esp;&esp;一会儿想起车祸混乱的现场，他狼狈但坚定地走来……

&esp;&esp;再一会儿，是不知哪个温暖寂静的夜里，她睡意昏沉，靠在蒋措胸膛。

他的神经衰弱好像慢慢好了一些，但依然每次都比她更晚入睡，宁思音半睡半醒间有时会感觉到他在碰她的头发。

&esp;&esp;还有铁蛋和旺仔……铁蛋现在也会站在她的肩上，宁思音一抬手臂它会蹦上来；旺仔一岁了，个头越长越大，还当自己是个小宝宝，喜欢团在蒋措腿上睡觉。

&esp;&esp;王秘书跑过来找她，喊她该开会了，宁思音才回过神来。

&esp;&esp;王秘书奇怪地瞅着她：“宁董，你在笑什么呀？”

&esp;&esp;“啊？”

宁思音摸摸脸，她笑了吗？“没有啊。”

&esp;&esp;-

&esp;&esp;揣着这件心事下班回家，蒋措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esp;&esp;宁思音自个练了一会儿琴，天色渐黑，蒋措还是不见影子。

佣人叫她吃饭，她说等蒋措回来一起吃。

&esp;&esp;佣人说：“三爷下午钓鱼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话没说完便见宁思音豁地一下站起来。

&esp;&esp;“坏了！”

&esp;&esp;她放下小提琴急匆匆跑下楼。

&esp;&esp;她跟蒋措约好了今天去清风湖一起钓鱼来着，中午被汤总监跟严秉坚那么一打岔，她全给忘了。

&esp;&esp;从最后一个台阶跳下去，刚好瞧见蒋措从大门进来。

背后是深如水的幽静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