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有没有改，她其实比谁都清楚。

&esp;&esp;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要怎么回答母亲？

&esp;&esp;再至南阳居他的声音极低，几……

&esp;&esp;“母亲，儿子能改。”

&esp;&esp;萧熠看着贺云樱迟疑，主动接了一句：“您这样问樱樱，她便是觉得儿子无药可救，总也不好直说罢。”

&esp;&esp;霍宁玉不由哑然失笑：“这倒也是。”

&esp;&esp;转头又看萧熠一眼，语气倒是温和：“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直接进来呢。

先起来说话罢。”

&esp;&esp;萧熠起身应道：“儿子刚刚过来，因定下了离京的行程，到了门口便听到母亲说儿子刚愎自用，治学不谨，儿子惭愧。”

&esp;&esp;言下之意，便是没听到什么良配与否的前半段。

&esp;&esp;对于霍宁玉而言，萧熠自然是没听到最好，不然还是怕让贺云樱尴尬。

&esp;&esp;贺云樱自己则是继续微微垂目，觉得这话还是能不接就不接了。

&esp;&esp;若是义母真有个三长两短，她——确实是没办法真的抛下萧熠。

&esp;&esp;可她也不敢想那一天，也不想应这句话。

&esp;&esp;也许应该让义母有些牵挂，不能完全放心，或者才能多几分求生的意志？

&esp;&esp;当然，这个念头是太孩子气了，她知道。

&esp;&esp;然而在母亲跟前，谁不是孩子呢？

&esp;&esp;不过这话题也就转开了，毕竟萧熠进来是要说他启程离京的事情。

&esp;&esp;“母亲放心，儿子这次去外任上，会牢记母亲的教导。”

萧熠主动补了一句，语气很是温和恭顺，又仔细讲了下午的安排，几时启程，先至哪一城，后至哪一州，何时回报，何时再次回京等等。

&esp;&esp;言语清晰，有条有理，不紧不慢。

&esp;&esp;霍宁玉便一一点头，越发欣慰。

&esp;&esp;贺云樱与他目光交错一瞬，亦有默契。

&esp;&esp;萧熠说这些，固然与母亲禀报行程，也不乏心里想让母亲放心的意思。

&esp;&esp;而他接话那样紧，更是为她缓颊。

&esp;&esp;不多时，这些事情说完了，萧熠又坐在母亲身边，和声叮嘱母亲要多休息多放宽心怀，有事叫人传信云云。

&esp;&esp;在生老病死与远行之间，什么位高权重，或是才高八斗之人的牵挂并叮嘱，其实都是一样的。

&esp;&esp;贺云樱坐在旁边静静听着，陪着。

&esp;&esp;有那么一瞬，她其实不知自己是怎么从陪着母亲见萧熠，变成陪着萧熠拜别母亲的。

&esp;&esp;看起来似乎没有分别，又似乎天差地别。

&esp;&esp;母子说话半日，便到了午膳时间。

认真算起来其实有点早，不过想着萧熠即将离京，还是提前摆了饭，母子三人一同简单吃了些。

&esp;&esp;贺云樱看着义母用饭比平时更少，心里更加挂怀，因为霍宁玉眉眼十分舒畅，决然不是因为舍不得儿子远行才吃不下，应该还是肠胃不好。

&esp;&esp;萧熠似乎没有留意，但某一个他与贺云樱目光交错的瞬间，那一闪而过的神色，还是让贺云樱心里微微一疼。

&esp;&esp;午后林梧便带着公文过来了，萧熠便先去书房料理了一下，到了申时二刻才行装齐备，准备再次启程离京。

&esp;&esp;因着天气寒冷，霍宁玉当然不便相送，只是在看着萧熠走出王府大门时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