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睡得还好吗？”

&esp;&esp;楸楸原本聚焦的目光，随着他走到室内，背着光而艰难凝注，变得模糊。

&esp;&esp;她点点头，换了个姿势跪坐起来，双臂朝他张开，被子滑落下来，视觉上一览无余。

&esp;&esp;“有做梦吗？”

裵文野在床边坐下，倒没把她捞起来，而是抬着她手，又把她摁回床上，连同自己一起。

&esp;&esp;持续工作一下午，他的注意力早已不那么集中，大脑也累了。

他抱着楸楸闭上眼睛，歇息片刻。

&esp;&esp;“没有哦，我闭上眼睛就拉灯，睁开眼的时候就醒了。”

楸楸小声道，“你累了吗？”

&esp;&esp;他换了一件当地买的卫衣，下午洗过烘干，布料散逸着洗涤烘干的香味，混杂着些许淡淡的烟味，以及在室外呆久了的冷气，丝丝缕缕地传递到楸楸身上，使楸楸将他抱得更紧。

&esp;&esp;“一点。”

他早上起得太早，“饿不饿？”

&esp;&esp;裵文野用过下午茶，补充脑消耗，这会儿也已消耗的干干净净。

&esp;&esp;“我给你按摩。”

楸楸兴致盎然爬起来。

&esp;&esp;“……怎么按？”

&esp;&esp;“我是手臂折了，又不是手指折了。”

她在被窝里蛄蛹蛄蛹，骑到他胯部上。

&esp;&esp;“行。”

裵文野倒是要看看她能怎么给自己按摩。

&esp;&esp;他一手固定在楸楸腰上，免得她稍有不慎就摔下床。

&esp;&esp;偏偏他躺的位置就在床边，倘若楸楸摔下去，定会下意识用右手撑地，裵文野不敢想，她这一摔，会不会摔出骨裂，令本就不健康的手臂雪上加霜。

&esp;&esp;楸楸微微伏在他上方，右手胳膊肘不能用，重心只能偏移到左边的胳膊肘，支在软绵绵的枕头上。

紧接着，四根手指贴着他的头部，两只大拇指施压在太阳穴上，十指协作着，温柔地揉着他的头皮和额角，力度适中。

&esp;&esp;“怎么样？”

她洋洋得意地问。

&esp;&esp;这还是她失血

&esp;&esp;◎「橘色石膏」◎

&esp;&esp;三张沙发都离得远，为图方便，裵文野挨坐在桌面给她上色。

桌面只比沙发高一点点，他背着光，眉眼下与鼻翼右边，有一层浅浅的，源自他骨相带来的阴影。

&esp;&esp;楸楸漫不经心喝着水，手臂横在面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给石膏上颜料的样子，如此沉静和专注。

&esp;&esp;丙烯颜料的气味不算好闻，可楸楸想离他更近一些，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脸上描绘，他的眉眼，他的鼻翼，他的唇部，他的呼吸，他注视着自己手臂的目光。

楸楸觉得手臂不是很疼了。

&esp;&esp;石膏绷带逐渐从粗糙白色变成明亮的橘色，她心底里关于石膏的阴霾亦化为乌有，变成明亮的晴天。

&esp;&esp;刷子放到调色盘上时，终于没有任何东西横在俩人面前，楸楸忍不住抱住了他。

&esp;&esp;裵文野猝不及防，身体后仰了下，反手撑在桌面上，一手卡着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