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赖思归直勾勾盯着他。

&esp;&esp;“傻了？”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像张粗粝的砂纸。

也像久未开封的陈酒，香气能刺激味蕾。

&esp;&esp;赖思归依旧不说话，身后的窗户一抹斜阳掠过，她背着光脸更显得干净素白，眼若桃花，眸光带水，秋水一般。

洗手间的水还在滴，滴答滴答像旧式的老挂钟在计时。

&esp;&esp;“过来这边。”

严慕伸出能动的一只手，低声要求。

&esp;&esp;赖思归像是梦中被突然被惊醒，目光一动，脸色迅速冷下来。

&esp;&esp;这时候如果她能站起来，一定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床脚绊住轮椅。

妈的，进退不能。

&esp;&esp;赖思归用力拍了一下床尾，回头瞪严慕。

&esp;&esp;她在轮椅里动了几次，轮椅终于从被卡住的地方退开半步，稍微腾出了点儿空间，她撑着手站起来。

&esp;&esp;“坐下。”

严慕叫她小名，“归归。”

&esp;&esp;赖思归冷嗤，“归归是你叫的吗？”

&esp;&esp;严慕看着天花板，笑起来，“少他妈跟我犟，被子都掀了，还矜持什么？”

&esp;&esp;“严慕。”

赖思归停下来看他，“我来，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

别人说得我不信，我得亲眼确认自己是不是欠了你一条命，没有其他目的。”

&esp;&esp;严慕偏过头回视她，赖思归靠在轮椅上指着他，“少他妈自作多情！”

&esp;&esp;赖思归将轮椅从床脚拖出来坐下，行到门口时，她回过头，看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淡淡哂笑。

&esp;&esp;“我一开始认为这只是李震的报复，警告我不要查下去。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案子如果真的只是被定性为交通肇事逃逸，为什么会惊动市局？难道只是因为你和你父母的身份和关系？严慕，我记得你之前调查过李家的华源贸易，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为了帮我。”

&esp;&esp;☆、

&esp;&esp;？

&esp;&esp;赖思归坚持不肯让赖恒知道车祸的事，林向顺了她的意，一部分也是怕赖恒身体受不了刺激。

但作为条件，次日林向给她请了一个白天护工。

就像田美美说的，他一个大男人，就算两人关系再好，很多事情还是不方便，再且他生活也粗糙，担心病号交到他手中，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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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二一早，区交警队的人拿了几张照片给赖思归辨认，照片上是同一辆黑色轿车，车身左侧有明显的撞伤，保险杆半挂在车头摇摇欲坠。

车子被遗弃在安翔区和另一个区交界处的废厂房，没有车牌，也没有行车记录仪，导航记录删除得很干净，所以即使车标、车型和赖思归说得一样，也没法确认或者说获得有效的信息。

&esp;&esp;“另外一辆呢？”

赖思归问。

&esp;&esp;来问话的交警摇了摇头，“我们正在周边加快速度拉网搜查，请你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