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

“我是不是该杀了他？”

“……夏树？！”

“但我下不了手，莉莉，我真的下不了手。

我可以去杀人，但我没办法去杀他，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成为杀了自己弟弟的人，但他确实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小孩子……莉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什么罪都没犯过，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被龙之介杀掉？”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这令莉莉越发担心：“夏树你冷静……”

“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杀龙之介？他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弟弟，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雨生家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了。

说他杀了那么多孩子，其实我也杀了很多人啊……”

“夏树……”

“果然我还是跟他一起去死吧？不……我果然还是没办法下手，莉莉，我要怎么办……”

“夏树你冷静下来！

闭嘴！

马上闭嘴！”

莉莉吼起来。

雨生夏树终于安静下来，蹲在地上，单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听见桥上的夜风吹过去，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有人在哭泣的声音。

是谁在哭泣？是她，还是那些孩子？

“……夏树，不要乱来。

别伤害你自己。”

“我想伤害自己都做不到啊，我现在杀了自己都无济于事好吗……”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而已。

龙之介是我的亲弟弟，我从小就很喜欢他，虽然我的表现形式大概是欺负他……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还记得他出生的时候，我很欣喜，我一点也不怕他分走妈妈和爸爸的关注与爱，我只想到，他是我弟弟，我当姐姐了。

我是看着他从一个肉趴趴的小婴儿长成一个小男孩儿的，从不会说话到会叫我姐姐，后来又叫我的名字……莉莉，除了爸爸和妈妈之外，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找不出比他更亲的人了。”

“那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夏树，离开冬木市，当做你从来也没找到你的弟弟。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他要做什么，以后会怎样，从这一刻开始，都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我知道了！

我全知道了，我还看到了……如果他继续下去的话，会有更多的孩子平白遭受到那样残忍的命运。

他们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做错，也许以后会长成很好的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

莉莉也不耐烦了，叫道，“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只有上帝才知道要怎么办了吧？！”

“上帝在哪儿？！

上帝你快来好吗！

有上帝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最应该出现了好吗？！

可是上帝一次也没出现过！

不管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从来也不会出现，所以我才不会信什么上帝！

什么上帝什么神什么圣杯……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