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钱，因为那钱绝对会到背后操纵他们的大头手中去，给食物的话不能给好的，理由同上。

只有这些东西，可以让他们暂时吃掉饱腹，同时也不会被远处监视的人在乎。

少年们顿时高兴了，他们所期待的也正是有人能给点不会被没收、无需上缴的食物，立刻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吃了两口之后，这才一边咀嚼着一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停在面前的人。

哑少年最先反应过来，他愣了愣，随即激动地“啊啊啊”

地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瞎少年看不见，也听不懂哑少年在叫喊些什么，只能茫然地仰着头，嘴里依旧在一刻也不停地继续吃着东西。

而随后反应过来的无腿少年立刻警惕地伸手抢过哑少年手上的面包角料，成功把哑少年的注意力瞬间吸引到食物上之后，压低声音道：“住嘴，别害她！”

随即顿了顿，在哑少年也反应过来，依旧有所不甘的眼神中，他将面包还给哑少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仰头露出麻木而谄媚的笑容，借着咀嚼时候的动作轻声警告，“快走。”

然后，他看到雨生夏树亮到似乎是要哭出来的眼神：“你们为什么还是要吃别人随便给的面包？！”

无腿少年愣了一下。

他原先是那群流浪儿当中最聪明，也是和雨生夏树关系最好的。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睁大了眼睛望着手中的面包和牛奶，张张嘴想要呕吐出来，却又止住了，半晌之后继续维持着让人看起来生厌的谄媚笑容，低声说：“你不会……不会的。”

“谢谢你信任我。”

雨生夏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再没有说话，转身走掉。

她有想过的。

在面包店里的时候，她有想过，在牛奶和面包里下毒吧。

让他们死掉，也总比现在这个样子苟延残喘的好。

但是她下不了手，她没办法杀掉自己曾经的伙伴。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或者对他们来说，与其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如死了比较好。

但是，那一刻的她，只有十七岁。

所以，她做不到。

五年之后，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再次去那个国家。

想起这件事，她不知道，如果此时再看到那样的他们，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随着年龄增长，她所看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大概做的选择，会和年少时不同也说不定。

不过，其实倒也无需她纠结，因为她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些人了。

是不是有人说过要去拯救世界？那个家伙死了么？没死的话，赶紧去拯救这个要死的世界啊！

当时她是这么骂的。

骂完之后觉得自己无聊，又扶着墙笑了。

有本事自己去拯救世界嘛，自己做不到的事，只会寄希望到别人身上，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