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慢慢想一想回家的路，我买点吃的。”

殷显拍拍她的肩，进了小卖铺。

&esp;&esp;王结香心慌，想跟着他进去。

&esp;&esp;小卖铺正好走出来一个人，和她打了个照面。

&esp;&esp;“奶奶。”

她下意识地叫了她。

&esp;&esp;王结香乡音未变，像回到出走的那夜，兜里揣着偷的钱，簌簌地颤抖着。

&esp;&esp;奶奶比那时看上去更老。

&esp;&esp;满脸的皱纹，凹陷成一道道填不平的沟壑，小眼睛透着凶巴巴的光，她头发全白了。

&esp;&esp;“你还知道回来啊？”

&esp;&esp;她抓住她的小辫子，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的头拧下来，宛如无数次王结香噩梦中所见。

&esp;&esp;而她也像从前那只贫穷小山村里没了娘的小鸡仔，呀呀地哭叫起来。

&esp;&esp;泪眼朦胧间，她瞥见殷显跑来的身影。

&esp;&esp;一番纠缠后，王结香披散着头发，被他护在身后。

&esp;&esp;奶奶不依不饶地用手揪她，踢打殷显。

&esp;&esp;王结香扯着他衣角，伸手要他抱。

&esp;&esp;“烂货，狗杂碎。”

&esp;&esp;老人扶着腰，往地上啐了口痰。

&esp;&esp;“我说去哪了呢，原来跟男人跑了。”

&esp;&esp;王结香抖个不停，拽着殷显的衣领，想结束掉这场噩梦。

&esp;&esp;“救我好不好？”

&esp;&esp;她的手贴上他的脖子，那里曾经挂着一把模糊的钥匙。

&esp;&esp;“我想走。”

&esp;&esp;冰冷的手抚过温热的皮肤，空气中化出一根细绳的轮廓，钥匙重现显了形。

&esp;&esp;“好，”

他说：“我们走。”

&esp;&esp;老人追着他们，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