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关着灯洗澡？如果不是奶奶说你在家，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

&rdo;顾平生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手贴上她的背脊。

童言伸手，搂住他的腰，用湿漉漉的头发在他胸前蹭了蹭：&ldo;我真舍不得你。

&rdo;&ldo;在说我什么坏话？&rdo;他的声音带笑，顺手从门后摘下浴巾，给她轻擦着头发。

洗过澡的浴室湿气很重，她既忘了开灯，也忘了开排风扇。

可是还是耍赖不肯出去，就这么侧脸靠在他胸口上，用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他难得穿了纯黑色的衬衫，可能是刚才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摘掉领带，竟有着致人犯罪的诱惑。

&ldo;我始终和对方强调，我正处于新婚蜜月期，不适合长时间在外，&rdo;顾平生始终笑著哄她，&ldo;所以应该不会十五天那么久，大概十天就会回来。

&rdo;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航班是七点半起飞，来不及吃晚饭就要马上离开。

童言找了个借口没有送他去机场，只帮他把行李拿到电梯间，不知道为什么，等了很久也不见电梯来。

顾平生看了看表：&ldo;走楼梯吧。

&rdo;话刚才说完，就有人推开了楼梯间的木门，看着两个人不无抱怨地说：&ldo;别等了，电梯忽然就坏了，好在只有五层，爬楼梯吧。

&rdo;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

每每下了一层，她就跺跺脚，让下面的灯都亮起来。

前路亮了，后边的灯却是逐层灭掉。

走过她曾坐着哭的那几级台阶时，童言看了眼自己用手指甲写下的字。

浅浅的痕迹，除非用心看，并不会注意到。

两个人走到楼下，童言忽然就把手握成个小拳头，伸到他手心里。

&ldo;我记得你你的顾太太（3）这次项目意外的棘手。

顾平生临时给所带的班级调课后，只来得及回家拿行李，就匆匆赶赴机场。

当然这一切的匆匆辗转中，他还是去了次医院。

老人家这么多年被病痛折磨着，肝移植需要终身抗排，从身体到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次他来，却难得给了些笑脸，多自嘲兼疼惜他：&ldo;我们祖孙两个，真算是家里身体最差的，&rdo;老人家看他西服革履的，又拿着行李，倒是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行程，&ldo;出差？&rdo;顾平生把行李箱放到床侧，在椅子上坐下来：&ldo;临时要去伦敦，大概十天就会回来。

&rdo;祖孙两个，似乎都想要说什么，可相对着又都是笑了笑，都没先开口。

他没有时间留太久，临行起身，忽然就说：&ldo;上次没机会让你们见到，这次我从伦敦回来，会带着她来正式见您。

&rdo;或许是因为今天身体状况好，老人家竟然没有太大的排斥。

&ldo;你那个学生，是今年毕业？有没有考虑合适的工作单位？&rdo;&ldo;刚结束实习，&rdo;顾平生说完，很快又玩笑着补了句，&ldo;不过成绩平平，比我差太多，如果想找到合适的工作，还需要用心些。

&rdo;老人家被逗的笑了：&ldo;你啊自负，依旧自负，从来都不谦虚。

&rdo;这次在伦敦的项目，意外碰到了曾经的老同学。

两个人阵营互不相同，白天在会议室里寸字寸金地争夺，纵然是老朋友，却因为项目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私底下的应酬。

直到真正的法律谈判结束，才发现两个人入住的同一酒店。

巧遇发生在酒店的电梯间。

&ldo;tk，&rdo;老同学身边的金发美女给了他个热情拥抱，用生涩的中文惊喜问他，&ldo;你好吗？现在好吗？&rdo;&ldo;非常好。

&rdo;顾平生也用中文答复，示意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两个人的问候，那个老同学听不懂，只在两个人松开对方时，笑著嘲是老情人见面，自己这个心情人毫无地位。

在不断的玩笑和调侃中，有人走进电梯，又有人快步而出。

直到他听到两个人说到孩子后，有些后知后觉的惊喜：&ldo;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do;&ldo;去年，去年这个时候，&rdo;美女做了个美妙的表情，&ldo;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我甚至都想结婚了，如果再有孩子，我们就结婚。

&rdo;顾平生再次给了她一个拥抱，非常真诚的祝福。

如果可能，他很想立刻就离开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