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除夕临近，燮信亲去军营中一回，又到私兵处呆了两日。

&esp;&esp;他善于御下，一向不拘身份，礼贤下士，军士武将受他恩惠颇多。

他登基以来，送到军营中的军妓成色都高了一节，军饷也较往年多了一倍。

&esp;&esp;乱世唯以兵马立足，这是他父王身体力行告诉给他的。

&esp;&esp;他是在父母的疼爱里长大的，小时贪玩，只爱骑马射箭。

&esp;&esp;而他的太傅和父王教给他的，所谓帝王心术，他只记住了章句，却不懂其深意。

后来深陷囹圄，无师自通，倒是从折磨他的叔父那里学到了不少。

&esp;&esp;他还养着一批死士，年关将至难免又是一番赏赐。

&esp;&esp;这日他同这些叁教九流玩乐到入夜，喝了一点酒，彼此相谈甚欢，到末了仍不甚疲累，倒觉得很快活。

有一刻他甚至不是燮王，而是那个化名谢玉的落拓公子。

&esp;&esp;十叁岁便陷入囹圄的他，从没有过少年的意气飞扬。

但他却因此永远都是个少年。

&esp;&esp;过了新年，他便二十二岁了。

他父王起兵的时候，便是这个年岁，而他的宏图霸业还只有一丝雏形。

&esp;&esp;宫院深深，他的醉意被冷冽的寒风吹散了一分。

&esp;&esp;朝跟从他的下人做了个手势，他慢慢朝黛妃宫院走去。

&esp;&esp;黛妃已经睡下了，听得婢女传报忙起身下榻。

&esp;&esp;他已经踏进了房门。

&esp;&esp;“陛下……”

黛妃的房室被他命人新修了一回，还另加了浴室，放了几套他的衣物。

&esp;&esp;“往后不要用脂粉香膏了……孤喜欢天真的美人。”

他捏着她的下颌看了一会儿，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皱了皱眉。

&esp;&esp;天真的美人，是那回那个女子吗？还留下了一只玉势给她。

不知燮王为何要带她来。

&esp;&esp;黛妃想着，低低应了声是。

&esp;&esp;燮信放开她，游目四顾，最后走向她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