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综合了这几天的情形和他们刚才的对话，最终确认黄小婧是这一起恶性案件重要知情者，甚或还参与了对李山的谋杀行为，而李大武只是一个窝囊货，顶多算是一个一般知情人吧。

于是，我决定首先在黄小婧的心理防线上打开突破口，再以李大武作为相应的补充，整个案子即可真相大白了。

“黄小婧，本鬼使正式问你，你和赵刚、梅丽丽是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将这样一个问题放在最前头，是因为直觉告诉我，赵刚和梅丽丽这两个地位和年龄悬殊的人之间，缺少了一个能起到牵线搭桥作用的人，否则一个堂堂的公安厅长怎么可能与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大学生凑在一起，勾搭连环啊。

没想到，黄小婧一听我的问话，立马又情绪激动起来，紧张得语无伦次，已经不知如何称呼我了：“啊呀，鬼使大叔，鬼使大哥，鬼使大大……我……”

于是，为了安抚一下她那颗过分激动的小小心脏，我顺势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的老黄姐姐，我还没有那么老，你就管我叫鬼使老弟吧，叫鬼使帅哥更好，哈哈哈……”

这一招，奏效了——

“啊啊，鬼使老弟，啊不，鬼使帅哥，啊不……我说，我说，你是一个好鬼，啊不好人，啊不好……呀！”

看得出，她一时还是缓不过劲儿来，但只要答应坦白了，这事儿就有门儿了。

她又稍稍地停顿了一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总算是下定了决定，一吐为快吧：“唉，鬼使帅哥呀，一说起这事儿，我的心就难受呀，有愧呀！

因为这赵厅长，啊不，赵刚和头些日子死的那个梅丽丽的确是经我介绍认识的。

可是，可是，我敢对灯发誓呀，赵刚杀梅丽丽这事儿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呀，啊不，我一点儿都没参与呀。”

果然不出所料！

“好的，那你就把你是怎么介绍赵刚和梅丽丽认识的这事儿说说吧。”

“好的，好的，我说，我说，这事儿说起来话可长呀。”

“没事儿，你就拣重点的说吧。”

“好的，好的。”

通过这样一番交流，黄小婧的情绪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语言表达能力还是非常出色的，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

“唉，我可是一个苦命人呀，打小没了大，娘是一个哑巴。

我在十八岁那年的带着我妈嫁人了，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也就是他。”

说到这里，黄小婧指了指还窝在沙发角上的李大武，又叹了一口气：“唉，结婚后的日子更苦呀！

他打小就没有大也没有娘，只有一个弟弟，我又带去了一个哑巴娘，你说说吧，这日子可咋过吧。

好在呀，你别看他现在吃喝嫖赌抽什么坏事儿都干，但那时候的他还是挺能干的，农闲时做点儿小买卖，从前后村子收点儿鸡蛋，再骑着自行车天不亮就走，带到黑水去卖，晚上再回来，连瓶两毛钱的汽水都舍不得喝呀。

就这么着，我俩不但发送了我的哑巴老娘，还把他的弟弟供上了大学。”

“等等！”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那个弟弟就是李大奎吧，也就是现在那个宝日浩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李大队长吧。”

“啊？啊！”

黄小婧听我如此一说，先是愣了一下，既而瞪大了眼睛，然后情绪再一次失控，一边啪啪地拍打着李大武的屁股，一边嚎啕大哭起来：“你呀，你呀，你就在那里窝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