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老鬼头，我感觉在他的面前自己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孩子，只好尴尬地一笑，连忙说：“哪里呀，哪里呀，我哪里有您老这样多的消息渠道呀。”

“哪是，哪是，我天生就喜欢打听事儿。”

显然，老爹对我的这句话很是受用，大嗓儿大门儿地说着，还十分自豪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人在关注，这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可不是我在胡编或乱传呀！

听说那个宾馆死人的事儿根本就不是情杀，千万别以为死在客房里的人就都是自杀呀。

听说，听说呀，听说那个死人是因为……”

说到这里，老爹欲言又止，再回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回过头来，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在餐桌上写了一个字。

我伏下身去，趴在桌子上，仔细一看，是个“赵”

，便朝着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哈哈，好小子，原来你早知道呀！

看起来你比我还精呀。

我还听说呀，这回你可能就不知道了……”

老爹的这话刚说到半道儿，猛然听到楼上有人在喊他，忙不迭地起身，不好意思地说了声“一会儿聊”

，转身离去，从后厨的里间上楼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的面快吃完了，正端起碗来要喝汤，老爹又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

“楼上是谁在喊你呀，听起来像个女的。”

明明知道这样的问题是得不到老爹的任何答复的，但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还要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听上去对答案压根儿就不感兴趣。

因为像老爹这样的人，虽然深谙世事，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心里装不住事儿，总是想一吐为快。

而且，当他心里有事儿却不能告诉别人时，他的内心是有愧疚之感的。

“楼上的那个女的是……”

果然，说到这里，老爹又来了一个急刹车，朝我抱歉地干笑了一下，接茬儿说道：“我听说呀，我只是听说呀，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呀，我听说呀，凯悦的那个死人是因为帮了赵刚才被杀的。”

老爹的话音还没落地，我假装大张着嘴，摆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啊，真有这事儿，怎么会呀，为什么要杀他呀，怎么帮他了呀。”

实际上，在审问李山时，尽管他的话仍没有说完整，但通过一番绞尽脑汁之后，我已想明白了那一连串奇怪动作的意思了：朝窗外指了指，除了表示太阳又要升起而外，还让我看到了冷师傅停在外面的车。

而双手抱胸，正是摆出了一个握方向盘的动作。

再结合赵刚杀人前的那些细节，可以顺理成章地确认暗中帮助赵刚换车和调车的正是李山。

但是，接下来的疑问是，赵刚已死，为什么有人还要杀李山呢？杀李山的那个人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赵刚的身上呀，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了。

当然，跟我这样的鬼使除外！

与老爹又说了一会儿子闲话，再也没能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起身准备告辞。

在起身的那一刹那，我的头脑里电光一闪，又有了一个新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