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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四天才恢复过来。
春节里,我们有五个星期的假,从一月份开始。
桑尼要去泰国;诺林选择了南中国,然后去越南。
亚当决定乘船去上海,然后转向南方,去深圳探访安妮。
我计划去贵州山区独自远足,然而我想得越多,就越清晰回忆起那次在新疆搭乘的火车。
我还想到了乌龙的筋疲力尽,而我那舒服的涪陵生活看上去越来越好了。
六个月后,我就将离开这城市。
当假期开始,我发觉,在涪陵的时间有限了,我知道我不会想去中国的其他地方过春节了。
这是中国最大的节日,一次家庭的团聚;涪陵是我的家,所以我留下了。
我每天早早起床,写上三到四个小时。
那是我生活中的英语部分;通常到上午的十点十一点为止。
为了把那语言从脑子里清走,我在寓所里又学习一个小时的汉语,阅读报纸,或者听卡带,之后,我去学生之家吃中饭。
下午和晚上,我走在城市里,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吃饭。
廖老师和她丈夫请我去过几次,孔老师也是,而城里还有些人经常请我过去吃饭。
如果没人约我,我会到城里吃,或者返回学生之家,在那里,就像跟朋友一起吃饭。
英语只在写作时候才用到;在那个月里,我说的全都是中文。
后来,我回头看时,那个节日乃是我在中国最喜欢的日子,因为终于的,我的中国生活安定下来了,而我精确地看到我是如何融入了当地的日程生活中。
这一切都属于何伟——没有一个英文系的同事请我过去,或者在假期中跟我发生什么联系。
后来,在那个春天,我才发现这是出于明确的指示,因为从亚当跟我抵达涪陵的那一刻起,系里的权威就告知英语教员,不要和外国老师亲密交往。
就像许多的干部政策一样,它源于一个模糊的,毫无意义的猜疑症,也许,最悲哀的部分是,它非常有效:我跟当地米粉店里没受过多少教育的家庭,比跟说学校里说英文的老师要亲近得多。
但通过孤立我,系里的权威不过是推动我进入另一种状况,而现在,即便他们改变了他们的念头,我也不会拿我的生活来换取用英语交流的友谊了。
在那个节日里,我是城里唯一的外国人,而我也第一次不再觉得孤独。
一群当地的小孩时常跑来我的寓所,因为我的阳台上有一串节日的彩灯,在晚上看来很漂亮,高高悬于乌江上。
有时她们是何丽带领的一群女孩,她十一岁,跟我同姓,叫我哥哥。
其他时候,会有一群野小子,他们跟着王学松,一个九岁的男孩,跟我同楼的。
他和外祖父母,以及他妈妈住一起,她离了婚,而他家的大人严厉警告他不要去骚扰外国邻居。
但小王和我学会了怎么去哄他们;他或者会跟一群别的小孩来,或者他会出门,大声走下台阶,然后转头,偷偷溜回来,轻轻敲我的门。
我喜欢跟他聊天;他会告诉我校园里发生的事情,学校里的生活,还有他班上的胖男孩,那个小孩很被他鄙视,取了个绰号叫蒋介石。
小王喜欢看我的电视,看我的照片,从我的阳台上向人们大叫;我让他想干嘛干嘛。
我怀念我在密苏里家中的外甥侄女,有一个小孩在房子里很好。
小王和我一起在阳台上挂了一百个节日彩灯,现在,夜里你可以从长江上看到它们。
它们花了我们两个小时才安上,之后,作为奖赏,我让小王把所有烧坏的灯泡从六楼往人行道上扔,它们摔得粉碎,很好看。
对于鼓励他的罪行,我不觉得特别愧疚;每次学校的工人来更换我的灯泡时,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而且他们几乎跟小王一样享受,当玻璃在人行道上炸开时,他们都嘿嘿笑。
下城区的涪陵在江对岸的夜里灯火辉煌。
城里的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一排排的彩色灯泡,而所有的树木都被装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