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司澜看了眼墙壁上的饮水机，眸色微敛：“好。”

&esp;&esp;说完他拿着水杯走出房间，屋里只剩下两人。

&esp;&esp;“奶奶。”

方珞宁在床边俯身靠近，“您有话要跟我说吗？”

&esp;&esp;“我明天想穿你买给我那件衣服。”

奶奶说话不太利索，十分缓慢，“你晚些，能不能回家帮我拿过来？”

&esp;&esp;方珞宁想起是奶奶过寿那天她送去的礼物，鼻尖一酸，点点头：“好。”

&esp;&esp;“别忘了，我明天要穿的。”

奶奶像个害怕丢糖的小孩，认真嘱咐她。

&esp;&esp;方珞宁摸了摸奶奶的头，也像哄小孩一样哄她：“知道啦，一定记得，等您睡了我就去拿。”

&esp;&esp;“宁宁。”

奶奶握着她的手十分虚弱，却还是很用力，“奶奶一直没敢问你，这些年在英国，你过得好吗？”

&esp;&esp;方珞宁吸了口气，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很好啊，小姨对我特别好，像妈妈一样。”

&esp;&esp;奶奶眼睛里有泪花，哽着声：“小沈对你，好吗？”

&esp;&esp;“好着呢。”

方珞宁笑着拍拍她手背，“您就不要操心我了，早点睡觉，明天我再来看您好不好？”

&esp;&esp;“好。”

&esp;&esp;“明天我早点过来，下午带您去院子里转转。”

方珞宁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刚才看见外面的海棠花都开了，可漂亮呢。”

&esp;&esp;奶奶似乎很高兴，带着满脸期待笑出声来：“我都好久没看见花了。”

&esp;&esp;“现在已经是春天啦。”

方珞宁摸摸她的头，“等您身体好起来，每天都能看见花。”

&esp;&esp;“好……”

&esp;&esp;方珞宁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那现在能睡觉了不？”

&esp;&esp;“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奶奶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esp;&esp;方珞宁忍不住眼眶里一阵汹涌，哽声道：“您问。”

&esp;&esp;握着她的苍老的手一阵颤抖，低浊的嗓音也一样颤抖：“还恨奶奶吗？”

&esp;&esp;方珞宁咬着唇，连呼吸都压得很轻。

&esp;&esp;很久后，奶奶笑了一声：“好了，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