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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兵应该也有些被打击到。

&esp;&esp;他开始不悦，抓狂，崩溃。

&esp;&esp;他瞪着周森，冷硬地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揍我一顿解恨吗？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你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反正都是要死，死在你手里虽然让人不爽，但可以让你痛苦，我也非常乐意。”

&esp;&esp;周森叠起双腿，靠到椅背上，尽管这里是医院，但他还是点了根烟，他才不介意这间病房里的人是否可以闻烟味。

&esp;&esp;“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亲眼看着法律是如何替吴放来惩罚你的，我不需要把你怎么样，只要想到你被执行死刑的时候那种不甘的心情，我就感到身心愉悦了。”

&esp;&esp;其实周森很懂的在言语上刺激人，他也非常了解陈兵，知道说什么对方会生气，会不安，会愤怒。

&esp;&esp;“而到时候，我会带着老婆孩子，从电视和报纸上看着关于你被判死刑离开这个世界的报道。

你别忘了，我是个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你那些死后的威胁言论吓不倒我，相反，如果你真能上来，你可千万要记的来找我，我会让你的灵魂再承受一次惩罚。”

&esp;&esp;周森慢条斯理地说完便站了起来，他如此心平气和，陈兵却愤怒起来。

&esp;&esp;“你这个王八蛋，我哥养了你十年，你却背叛了陈氏，害得陈氏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就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吗？你辜负了我哥对你的信任！

直到最后一刻，他甚至宁愿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兄弟！”

陈兵紧握双拳，正在输液的血管凸出来，开始有血液倒流。

&esp;&esp;周森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从始至终都不是陈氏集团的人，你们的信任只是一个犯罪分子一步步走向被法律制裁的必经之路，我不需要对任何人感到惭愧。”

他说完话，掐了烟朝外走，陈兵在后面大喊大叫，他充耳不闻，越是如此冷暴力，对方就越是愤怒和不堪。

&esp;&esp;他走出门的时候，罗零一

&esp;&esp;天气是真的不太好，她也是真的有些狼狈，大概是也是刚刚赶到公交站亭，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头发也湿了，贴在脸颊一侧，愈发衬得脸蛋雪白无暇。

&esp;&esp;她的表情有些焦急，像在躲避什么，很快转开了身，背对着他的方向。

&esp;&esp;她这样的路线，恰巧没和他遇见，还真有点奇怪。

&esp;&esp;周森撑伞上了车，将车快速开过去，罗零一正用纸巾擦着脸颊上的水，就听见身后有车子的声音，她以为是公交车来了，谁知一扭头，就看见周森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紧蹙眉头看着她。

&esp;&esp;她有些慌乱，欲言又止，半晌才说：“真巧。”

&esp;&esp;周森没言语，绕到车子另一边开了门，把她给塞了进去，使劲关上车门。

&esp;&esp;罗零一坐在车里，心情有些忐忑，侧头见他跨上了车，把车门关上，雷雨被遮挡在车外，他找了毛巾递给她，随后又拿出保温杯，里面是仍然热乎乎的茶水。

&esp;&esp;罗零一低眉顺眼地擦着身上的雨水，头发半干不滴水的时候，就接过了水杯慢慢喝水，大眼睛不时朝他那边眨，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了水滴，分不清的会以为她哭过。

&esp;&esp;周森抽了纸巾，起身越过档位轻柔地给她擦了擦眼睛，她被动地坐在那继续喝水，承受着他的温柔，之前的担心渐渐舒缓，心情平静了下来。

&esp;&esp;“真是巧么？”

&esp;&esp;这时，他才不疾不徐地问出了话，回到位置上，收了垃圾，靠着椅背，加大车内的空调，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不悦。

&esp;&esp;罗零一叹了口气，吹着空调温暖的风，冬日袭人的寒意渐渐消退，她轻声说：“的确是很巧，我之前不知道你今天会来看她。”

&esp;&esp;还真是巧，他也是突发奇想，想要这里来，哪知道会遇见她。

&esp;&esp;“你一定想问，我怎么知道这里。”

&esp;&esp;在周森开口询问之前，罗零一就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她到底还是十分了解他的，很多话不需要他说出口，只要一个眼神，她就全都能明白。

大概这就是她和别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们之间的默契，是许多老友甚至亲人都不曾有的。

&esp;&esp;“这几天我一直在陪着黎宁，偶尔说起你的事，她告诉我了这个地方。”

罗零一望向窗外，安静地说，“我在想，自己应该来看看，见一见那个被你挂在心里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年，她最爱的人都没来看过她，她一定很孤单吧。”

&esp;&esp;周森慢慢垂下眼睑，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就停在公交站点，这里很偏僻，公交车来往都不频繁，得半个多小时才有一趟，倒也不算碍事。

&esp;&esp;罗零一的话像温泉的水，缓缓淌进他心里，顺着血液走到每一个角落，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嘲地笑道：“也许，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珍惜一个人。”

&esp;&esp;刚入警队时，他意气风发，什么事都要冲在前面，没几天满世界都知道有周森这么一个新干警，能干又勤奋，领导对他也甚是喜爱，就像吴放说的那样，局里一半的女孩都喜欢他，另一半大部分都是已婚的，不好表达自己的情绪。

&esp;&esp;这样风头正劲的人生，又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那真的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