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元嘉撇撇嘴道：“嫌贵你找别人啊，看这东厂里哪个肯替你跑腿？”

&esp;&esp;莫晓道：“行了，算我欠你的，信给我吧。”

&esp;&esp;姜元嘉得寸进尺：“要写借条给咱家。”

&esp;&esp;莫晓心说你真当我傻么？“这里又没有笔墨……且就一百钱而已，又不是一百两银子，我还能赖你不成？”

&esp;&esp;姜元嘉垂头想了想：“好吧。

咱家信你这一回。”

&esp;&esp;莫晓送姜元嘉出去，关上门把信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esp;&esp;门外突然爆发一阵放肆的大笑。

&esp;&esp;“……”

莫晓是个成年人了，能和未成年人置气么？

&esp;&esp;可成年人莫晓真心实意地发了誓，她绝对绝对不会再相信那小混蛋的任何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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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隔了少许时候，有小公公送来热水与干净巾帕、牙刷牙粉。

&esp;&esp;莫晓简单洗漱之后，吹熄蜡烛，拔去余下的半截蜡烛，剥开残蜡，便露出烛台底部尖锐的烛钉。

她将烛台藏在床头下方，一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接着脱了鞋和衣而卧。

&esp;&esp;可是她根本睡不着，不仅是因为白天睡得有点多，也不仅是因为陌生的环境，更多的是因为时不时从刑房方向传来的惨呼声！

&esp;&esp;这声音隐隐约约并不清晰，白天人来人往很容易被忽略，静夜中却让人无法忽视。

&esp;&esp;她既觉厌恶，又不由自主地侧耳去仔细分辨，然后更添厌恶！

&esp;&esp;她用棉被捂住双耳才听不见声音。

然而耳中虽听不见了，这种声音却像刻在了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esp;&esp;她恨恨地想，也许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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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渐深，雪不曾停。

无声无息，却湮没一切。

&esp;&esp;芮云常从梦中惊醒，在床上躺了会儿，确认再无睡意，便起身披上外袍，推门出屋。

&esp;&esp;值夜的兴子迎上来问安，并不觉得意外。

督主夜里总是睡得不好，有时睡两个多时辰就醒了，一旦醒了就不再睡了，或是去书房练字看书，或是干脆去前堂处理公务。

&esp;&esp;兴子行完礼便默默走到一旁，点起灯来，又低声吩咐人把热水送来。

&esp;&esp;芮云常仰头看了看天。

雪仍在下，有趣的是，从漆黑夜空中落下的雪却是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