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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谈。”
她严肃道。
这口气就不是要打架,而是要拷问了。
郝君裔从她口中听出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味道,心说今晚得完。
可她早在端竹的淫威之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端竹要跟她谈谈,她也只能小妾气地缩在被窝里应:“哦”
之后的长谈是在房间里的操作台上进行的。
操作台平时用作纸质文件装订和查阅,所以上面空无一物,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长方形檀木大桌子,四脚之外只有桌面——郝君裔平时看它不觉得有啥问题,但今天看它怎么看怎么像审问桌。
如果再来盏瓦数大大的台灯,就更完美了。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端竹双手抱胸,隔着长桌侧坐在郝君裔对面,二郎腿翘得有模有样,神情十分的腐败官僚,跟解放初期预审汉奸的大特务头子没什么两样,“二十岁这个前提我不能接受,要谈现在就开始谈。
我满十六了,根据刑法,只要双方出于自愿,我有权与你发生性关系,你也不用为与我发生性关系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一滴冷汗从郝君裔额角滑落,她觉得九零后真是难沟通。
想当年她跟咪宝说个“我觉得你挺好的”
还要各自埋头娇羞半天呢,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表白都得先扯上法律,好像只要法律许可了,恋爱就非谈不可了?也太法西斯了吧,简直强奸民意,啊不,强奸受意啊——这个受也是有人权的,对吧?“唔我只是觉得,”
郝君裔羞困交加之余,都有些迷糊了,在一张冻屁股的木板凳上缩着两肩,两手交握置于腹下,低眉顺眼,坐得像只等死的鹌鹑,“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包烟,再给我一杯咖啡,然后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你知道的,就算是审犯人也得让犯人保持清醒的头脑啊。
不然我一迷糊,说错话,覆水难收,咱误会可就大了不是?”
端竹眯着眼睛,定定看了郝君裔一会儿,起手捋平自己肩上几丝翘起的长发,一言不发地动身去给郝君裔煮咖啡,在等待咖啡机出水的当口,还顺便回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一包国烟丢给郝君裔,“今晚说不明白,你就别想睡了。”
老爷爷说,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要么就逼问当事人,要么就自己去查,再要么就两厢并举。
端竹觉得这事儿不能一直拖下去,谈就谈,不谈就不谈,她现在看见郝君裔的身体就觉得自己是死鱼扑上烫沙滩,怎么蹦跶都煎熬——恋爱谈不谈的只是一种名义,关键是在这个名义下,她可以把两人关系从牵小手的境界直接提高到一个未知的新领域。
从书上网上电视上看来,那个新领域大概会十分之美好,堪称如真似幻,风中凌乱,忽明忽暗,花枝乱颤她好奇,所以争取。
虽然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古老的流氓曾经说过,如果你爱、上、一个人,那么你八成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反之,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但却不爱、上、这个人,那问题肯定很严重。
端竹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姜是老的辣,酒是老的香,既然啥都是老的好,那么老流氓也应该一样得宠。
叮!
咖啡机一声响,咖啡煮好了。
端竹将咖啡杯放到缩成一团半裸不裸的郝君裔面前,眯着小鹰一样的眼睛,冷冷道:“说吧。”
郝君裔苦恼地看一眼咖啡,看一眼端竹,眼下有神经衰弱的青晕,睡袍两襟大大咧咧地敞着,胸腹部的匀称线条若隐若现,似乎不用严刑逼供就要举手投降躺平任调戏了,“我就是觉得咱俩年龄差距太大了。
我今年三十二,你才十六,按古代标准我都能给你当妈了。
这样不大对头嘛,像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