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前小时候就特别想来这边瞧一瞧。

&esp;&esp;记得幼时随柳历珠到艺术宫看过一次巡演。

戏台上几个汉子迎灵出会，姑娘家鬓边斜插朵海棠花，映得贴面子脸蛋儿红彤彤，花珠子梦蝶乱颤。

台上跟着班子来演出的人说，那器具叫月琴，社是锦绣班。

这不是“剧”

，叫“腔”

。

&esp;&esp;风堂那会儿小，光记得母亲说那儿的橘子汽水好喝了。

&esp;&esp;坐得累了，风堂靠上车门，曲腿抱着膝盖。

他将车窗开了条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节奏扭，手指掸烟，烟灰全卷入夜风里。

他许久没有跟着坐过长途汽车了，一般这种距离都是坐飞机。

&esp;&esp;抽完一根烟，他侧过脸，乖乖地在座位上认真打量封路凛开车。

&esp;&esp;这人估计是交通事故看得太多……开车速度适中，压着跑，方向盘也打得十分地稳。

明明就拿余光紧盯后视镜，还要抽出目光来看自己在做什么。

&esp;&esp;风堂伸出手一摁手机屏幕，将车内音乐换了。

&esp;&esp;“哥哥，我这儿只搜了《钗头凤》出来。

什么一别蓬山远，什么情天难补鸾镜碎……”

风堂皱起眉，封路凛立刻说：“换你想听的吧。

没必要听我家地方戏，你这选的也不吉利。”

&esp;&esp;风堂笑起来，拿语调勾他：“没看出来你这么迷信啊。”

&esp;&esp;封路凛认真看路，目光丝毫不为所动：“入乡随俗。

你进这几千年的古都，得信那些个邪门儿。”

&esp;&esp;也是，这种地方的文化气息，给一天能还一万年。

&esp;&esp;封路凛边开车边笑，说小时候在古城待久了，常觉得自己快成仙。

&esp;&esp;“我们那儿过了分界线了，我是北方人。

你们南方的人，都娇滴滴软绵绵，往脸上拧一下能出水。”

封路凛说着，手又贱了，手套都没脱往风堂脸上揪一把，后者也没闲着，抓住他手往掌心亲一口，笑眼搭一座桥：“我怎么没尝着水儿啊。”

&esp;&esp;封路凛咬牙：“说话就好好说话，卖什么萌。”

&esp;&esp;风堂笑他戴着手套开车像司机。

&esp;&esp;车又开入闸道，没多远就要下高速了。

风堂兴奋起来，也不觉得累了，“有羊放吗？”

&esp;&esp;封路凛笑了：“没有。”

&esp;&esp;风堂将车窗摁开一些，迎面差点儿没吹得面瘫。

他深吸一口气，握拳：“西北！

有沙漠吗？”

&esp;&esp;封路凛说：“我们这儿没有。”

&esp;&esp;风堂又问：“那你们市里，有人穿古装吗？”

&esp;&esp;“那叫汉服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