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你妈妈了？”

她轻咳了两声，声音有点沙哑。

&esp;&esp;我有点无奈，同样的问题她问过一次，我却不得不再次给出相同的回答。

&esp;&esp;我的手撑着水池边缘，微微倾身，对她说：“我说过的，您是我妈，这点永远不会变。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到。

但其他时间，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esp;&esp;……所以不必在寻常日子联系，更不必要再给我张罗相亲。

&esp;&esp;这些话我打了很久的腹稿。

也许是因为我拥有了真正的爱，得到了渴望的人，于是终于能对母亲的角色完全释然，说出口后超乎想象的轻松。

&esp;&esp;我妈又连着流了几滴眼泪，她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抽了一张厨房用纸擦干净。

&esp;&esp;她心里不太平静，我能理解，所以沉默着等待回复。

&esp;&esp;“好，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没有意见。”

她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神色太过复杂，我竟然看出一种沉痛：“但有最后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

&esp;&esp;我垂下眼：“您说。”

&esp;&esp;“你是不是……”

她皱了皱眉，又闭了闭眼，面色很微妙：“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啊？”

&esp;&esp;我猛地抬眼。

&esp;&esp;出乎意料的问题，我没有准备，猝不及防愣住了。

&esp;&esp;周小培虽然手腕不太磊落，但应该是位守信的女士。

&esp;&esp;那么只可能是……

&esp;&esp;“您看到了。”

我笃定：“中午，在车里。”

&esp;&esp;“……”

她捏了捏太阳穴，神态极度疲惫：“比较巧，我刚巧在阳台收衣服。”

&esp;&esp;果然。

&esp;&esp;这柜出得太孟浪。

对我妈这个年纪的人而言，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的车里亲嘴的确过分冲击了。

&esp;&esp;我不善于处理人情世故，因而此时像是哑了火的炮仗，反倒期待我妈向我投掷火星，引线着了，才知道什么时候、怎样爆炸。

&esp;&esp;可事情的走向从话题的脱轨开始，就已经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了。

&esp;&esp;“那，”

她脸上抗拒和不解神色明显，但最终选择让步，提要求的口吻甚至有些卑微：“你愿不愿意带他来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