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跟现在改过自新了似的，是谁一整套开锁的工具不离身的？一万三没理他，自顾自往箱子上描画。

曹严华继续絮絮叨叨：&ldo;我想偷她东西来着，结果，木代妹妹她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如同后背上长了眼睛，嗖的一下出手如电……&rdo;他还带比划动作的，两只手指狠狠夹将出去：&ldo;就把我抓住了。

我当时装着很镇定，心里想，我靠，这也太酷了……&rdo;&ldo;结果呢……&rdo;他叹了口气，&ldo;明明看起来那么精明能干的，为什么每次到罗韧面前，我觉得一块糖都能把她骗跑了……&rdo;一万三推了推曹严华：&ldo;曹兄。

&rdo;&ldo;嗯？&rdo;曹严华转头，看到一万三举着根记号笔，笔头已经磨秃了：&ldo;罗韧这笔不好用，出去帮忙跑个腿，买彩笔，最好是金色的……&rdo;他指着箱子豪情万丈：&ldo;我给画个金凤凰，火凤凰，火的不能不能的。

快点。

&rdo;好吧，这屋子也没别人好指使了，曹严华拍拍屁股站起来：&ldo;你等着啊。

&rdo;他踢踏踢踏地走向了大门口。

曹严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刹那，一万三脸上的表情忽然垮下来，他愣愣地坐了一会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画纸，慢慢撸平了打开。

那时候，半夜的时候，他画好了一张，哧拉一声撕下，罗韧被惊动了，问他：&ldo;怎么了？&rdo;黑暗里，他握笔的手哆嗦了一下，但声音还是很镇定，回答说：&ldo;画废了。

&rdo;【渔线人偶卷完】番外【第一次约会】去医院看聘婷，对木代来说，真的只是&ldo;看&rdo;而已。

聘婷睡着了，黑色的长发散在雪白的医用枕头上，有一种对比强烈的分明，脸颊上淡淡的血色像是一个好的征兆：凶简离身，她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罗韧和郑伯都被医生叫走了，据说是听取治疗建议，木代一个人守在c黄前，像个贴心的小姐姐，一会帮聘婷掖被角，一会又帮她顺拢头发。

直到身后传来罗韧的声音：&ldo;走了，木代。

&rdo;木代满心雀跃，赶紧起身，罗韧提醒她：&ldo;要不要先去洗手间？&rdo;也是，到时候黑灯瞎火，茫茫沙漠，可找不到地方方便，木代一溜小跑，到门口时又回头嘱咐：&ldo;等我啊。

&rdo;真没安全感，说的好像他会开车跑了似的。

溶溶夜色中，车子又驶进了茫茫戈壁，这次却开的稳，没有飙车，也没有用什么断头崖吓唬她，木代把车窗揿下些，闭着眼睛吹风，或许是白天的余温未散，又或许是心情不错，风吹在脸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反而异样舒服。

直到罗韧提醒她：&ldo;再吹，明早起来一脸的风刀子。

&rdo;木代不情不愿地把车窗关上了，忽然想起什么，问罗韧：&ldo;骆驼晚上不睡觉的吗？&rdo;&ldo;睡啊，所以你得进去把它叫醒，如果它困的爬不起来，你得扶它站起来，还有，睡觉的骆驼被叫醒的时候，脾气很暴躁，不但会踢你，还会咬你，不过没关系，你反正会上墙。

&rdo;木代想了一下：&ldo;那我不骑了，白天再来吧，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骆驼长那么高，又重，我哪扶得起来，马我都扶不动。

&rdo;她居然当真了？罗韧忍住笑，过了好一会才说：&ldo;没事，咱找头喜欢熬夜的骆驼。

&rdo;木代居然觉得甚是有理：就像人一样，骆驼当中，自然也有喜欢熬夜的。

车子缓缓停下。

这其实是个私人承办的沙漠风情园，娱乐项目包括烤全羊、围着篝火跳舞、骑骆驼，还搭了几个简陋的蒙古包以备过夜。

罗韧事先打过电话，车子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牵出两头骆驼等着了，木代头一次真的见到骆驼，又惊讶又欢喜，这骆驼真高，算上驼峰得两米多呢，黄褐色的毛，好像还是双眼皮，睫毛也长，长的真是讨喜。

她想摸，又怕被踢，罗韧在后头轻轻推她：&ldo;喏，特别挑了匹爱熬夜的，不踢你。

&rdo;木代屏着呼吸慢慢抚上去，粗糙的皮毛质感，滞重的呼吸，清清亮亮的眼睛里甚至映出她的样子来，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什么凤凰鸾扣七根凶简，刹那间通通抛到了脑后。

像她喜欢的一首诗里说的，下着瓢泼大雨呢，没带伞，还不忘弯下腰去，闻一闻被大雨打湿的叶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