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站在舞台下，直视上面同样看着他的柳云曼，那张洁白无瑕的脸上被泪水染出了两道痕迹，多了几分凄美，但是眼神呆滞麻木，精气神全无，就像一个木偶。

“走。”

林萧说道。

柳云曼僵硬地抬起头，然后在大厅里一片调笑起哄声中跟在了他的后面，她此刻是心情或许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电梯很快地上到了五楼，这里都是专为客人醉酒或者跟女人干那事准备的房间，林萧很快地找到了8506，房卡在上面一划，然后推门而入，这是一个装修相当现代的房间，里面家居齐备，比之一般的豪华酒店犹有过之。

“进来。”

林萧将房卡插在取电槽里，对着门外的柳云曼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在房间内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偷窥用的摄像头后，才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看着关好门走进来依然木然的柳云曼。

“坐。”

林萧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在对面。

柳云曼走过来，顺从地在他对面坐下，眼神涣散，林萧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看了她一会儿。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就要做好接受的准备。”

林萧盯着她呆滞的眼睛说道，他看到说出这句时对方握着的拳头明显一紧，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活气。

“你觉得你自己值多少钱？五万？五十万？还是五百万？你真的觉得你一晚上那么值钱吗？”

林萧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自从他认出了这个女孩后，那原本就触动过的心再次起伏，想起早间临别时那个淡漠而又倔强的女孩，还有事情没发生前她笑容中洋溢出来的善良和纯真，那默默推着三轮车时的坚强，这是个好女孩，不应该走上这样的路，然而她却这样做了。

痛心？说不上，可怜？他并不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如果说她为了钱而自甘堕落，那林萧决然不会喊出“五十万”

那三个字，因为不值，她也不配。

“怎么？说不出来？”

林萧霎然一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她抬起头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她还有一些印象的男人，他曾递给自己几张钱，她没要，他跟其他那些看客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一样的冷漠麻木。

而现在看来，他不仅冷漠、麻木，更是一个无耻的人，是的，他买了自己的第一次，用了别人绝不愿意出的五十万，某种意义上，他还是自己的恩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贪图自己的身体，他又怎么会这么做，所以他比那些人更加让人厌恶。

林萧仿佛知道她眼神中蕴含的情绪，轻笑一声：“我不是个热心的人，跟那些围观的人一样，那不是我该管的事，你觉得我之前有什么理由帮你？”

柳云曼沉默，是啊，他有什么理由出头来帮自己，去面对那些混蛋，即便如此，那之后呢？他们家的状况还不是一样，被那些人压迫欺凌，所以他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他说的没错，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改变对他的厌恶。

“或许在你心里，我跟那些争着出钱买你的人一样，贪图你的身体。”

林萧喝了口水，水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心说这是放了多久没换的水。

“不是么？”

柳云曼这时候说话了，声音依然动听，但脸上的漠然却依旧没有改变。

“那好，既然你这么认为，去里面洗个澡，我等你出来。”

林萧笑笑，并不生气，他发现今晚上自己的话有点多。

柳云曼任命般地笑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该来的还是要来，她僵硬地站起身朝房间的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林萧靠在沙发上，掏出之前买的那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