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纪询倏地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但已经失去了猫咪的踪迹，他再看向四周，保安和灯光都不见了，好像黑猫完成了帮助他的目的，就立刻消失了。

&esp;&esp;纪询又站了几秒钟，而后，他原路返回，翻出公墓，回到车上，打开笔记本。

&esp;&esp;笔记本屏幕一闪，和摄像头成功连接，纪询在车上准确看见了墓地里的情况。

&esp;&esp;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孟负山会出现。

&esp;&esp;至少在纪语的忌日，他会出现。

&esp;&esp;然后……

&esp;&esp;纪询将手搭在电脑上，他的指尖在电脑的键盘上打转。

&esp;&esp;孟负山一直在调查纪语的事情，纪询知道，但不在意。

对于纪语，对于那起案子，他在当年就调查过了，得到了明白无误的结论。

&esp;&esp;孟负山随后的所有调查，对他而言只是十二个字：

&esp;&esp;没有必要，没有价值，没有意义。

&esp;&esp;也许霍染因的评价没有错，我确实自负，我确实觉得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其他都是傻子。

纪询突然这样想着。

因为我亲自调查过了，我得出了结论，我结案了。

所以我再也不关切孟负山去查什么，查出什么。

&esp;&esp;……但是，但是。

&esp;&esp;除夕夜霍染因的话将他弄得心烦意乱。

&esp;&esp;还是来找孟负山聊聊吧。

&esp;&esp;聊一聊，也不花多少时间。

&esp;&esp;他吁上一口气，正准备重拾过去，好好干回熬夜盯梢的活，手机忽然响了，想谁谁到，霍染因发来消息。

&esp;&esp;“你现在在哪里？”

&esp;&esp;大年初一能去哪里？纪询看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

&esp;&esp;“在家赶稿。”

他说，“难为我家编辑大年初一拜了早年后紧接着就是催稿，我痛定思痛，不能让人难做，所以年初一就开始赶稿了。”

&esp;&esp;他发完消息，等着霍染因回复。

&esp;&esp;但霍染因迟迟没有回复。

&esp;&esp;纪询也并没能穿透空间，看见自己家的楼下，正停泊着一辆熟悉的车子——霍染因的车子。

&esp;&esp;驾驶座里，霍染因抬头瞧了窗帘拉开，但一丝灯光也无的房间，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esp;&esp;荧亮的屏幕里，黑色的方块字仿佛是对他的一本正经的嘲讽。

&esp;&esp;太刺激了。

&esp;&esp;大年初一的夜晚悄然无事地翻了篇，等到2月9日，天还雾蒙蒙的时候，百无聊赖在车中熬了一夜的纪询，忽然看见有到抹影子出现在摄像头中。

&esp;&esp;影子是灰色的，只占据镜头的一角，在天还未明的，仿佛天空中的雾气凝结成了实体，正沉沉地缀在屏幕一角。

&esp;&esp;纪询将自己歪在驾驶座上的身体摆摆正，从斜着看屏幕，变成正着看屏幕。

&esp;&esp;影子消失又出现。

它再出现的时候，已在摄像头的正中央，纪语的墓碑前。

&esp;&esp;这时摄像头已照出影子的全貌。

&esp;&esp;那是个穿着灰外套的人，他戴着棒球帽，手里捧着一束小雏菊，在墓碑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