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聂音之看他一眼，压下心中余悸，想要伸手去握他垂下的手。

头顶的结界猛地一震，天空中霎时布满蛛网似的裂痕，整个折丹峰都跟着震荡起来。

&esp;&esp;封印结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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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折丹峰上大震时，萧灵正跟随一名弟子的引领往荆重山所在的医堂里走，小白鸟蹲在她肩头，被结界龟裂卷起的罡风吹得炸了毛。

&esp;&esp;萧灵将它捧在手心里，差点因晃动的地面跌到地上，幸而身旁有人扶了她一把。

&esp;&esp;“萧师姐，你没事吧？”

清灵如黄鹂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萧灵通过小白鸟的眼，看向搀扶着她的小弟子。

&esp;&esp;弟子名叫白英，是荆重山座下最小的一名弟子，自从荆重山找到治疗她的办法后，每日里都是白英去明霄峰接她来医堂。

&esp;&esp;小丫头十四五的年岁，像春日里新发出的花蕾，浑身都洋溢着勃勃生机，笑起来眼弯成月牙儿，声音比她手心里的小白鸟还要清脆。

&esp;&esp;与之相比，萧灵觉得自己就如一株枯败的残花，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esp;&esp;白英扶住她的手臂，藏在袖子里的手链便硌痛了萧灵的手腕。

&esp;&esp;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

&esp;&esp;小白鸟歪歪头，从袖口看进去，看到一串珍珠环在那纤细嫩白的腕子上。

&esp;&esp;萧灵想到聂音之的手腕，圆镜里，泛金的红绳串着一颗斑斓的白珠，被轻柔地系到她手上，很漂亮。

&esp;&esp;她以前每日都要练剑，是不能戴这些首饰的。

她的资质并不差，在修炼进境上，已然算是佼佼者，只不过身为掌门座下大弟子，萧灵还必须做到更好，做到最好。

&esp;&esp;她的前半生，都在为了成为所有人心中最好的大师姐，为了成为桑无眠心中最好的弟子，而活着。

&esp;&esp;聂音之的存在让萧灵明白了，她过去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聂音之肆无忌惮，任性妄为，却得到了她都没有过的优待。

原来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也是可以代替她的。

&esp;&esp;如果她没有回来，萧灵这个名字在云笈宗内依然是不能提的存在。

&esp;&esp;何其可笑啊。

&esp;&esp;“萧师姐，好像是折丹峰上的动静，天啊，聂师姐不会是要和那魔头一起出来了吧？”

白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走神，萧灵被心中滋生的阴暗惊到，眉心微微蹙起，将起伏的心绪深深压回心底。

&esp;&esp;她忍不住往左侧偏了一下头，自己的心境是不是也被影响了？

&esp;&esp;身后那个如影随形的气息像是得到了某种示意，突然凑上来，贴到她身上。

&esp;&esp;血腥躁烈的气息涌入鼻息，萧灵的颈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厌恶地抬手挥去，低吼道：“滚开！”

&esp;&esp;白英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问道：“萧、萧师姐，怎么了？”

她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提到了不该提的人，忙抬手捂住嘴，“对不起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