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旭忽然转移了话题，“安妃的身份你可知道？”

德庆长公主一愣，怎的忽然推及安妃了？点了点头，回答了这个问题，“知道，回鹘公主。”

“那你可知大周与回鹘素有和亲的传统？”

魏永旭嗓音平淡，但却让德庆长公主的内心慌张不已。

德庆长公主猛的抬起了头，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皇兄，我不想......”

说着，就要跪下，魏永旭将她拉住，说道，“朕没说让你去，此事朕自有人选。”

德庆长公主的眼泪止住，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魏永旭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中多了几分亲切，“若是真的让你去，何必下旨为你挑选驸马。”

德庆长公主这才终于相信，将脸上的眼泪擦掉，魏永旭也总算是进入了正题，眼中和语气里都带着几分愧疚，“但朕已为你择定了驸马人选，所以不能让你像惠庆一样随自己的心意挑选，你可怨朕。”

德庆长公主看到了他的眼神，又想到方才皇兄说和亲一事另有人选，皇室适龄的公主只有她和惠庆，既如此就只能是宗室女了。

想到此处，她心中生出几分愧疚，这原本是她们该承担的命运。

摇了摇头，“臣妹不怨，别人替我承担了和亲的使命，我没资格怨。”

魏永旭轻叹一声，“朕对你们这些年已经疏于照料，身为兄长，怎能再让你们去异族和亲，这是朕决定的，你不必愧疚。”

德庆长公主微微哽咽，“皇兄，你说吧，无论是谁我都会接受。”

魏永旭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愧疚之意更甚，缓声道，“英国公幼子，沈怀谦。”

德庆长公主的脑海中闪过他的面容，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由的也生出一丝疑惑来。

“皇兄，此人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您又何必愧疚。”

但随即想到她那个体弱的侄儿，又想到他与英国公府的关系，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皇兄大约是想补偿端懿皇后吧，所以才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端懿皇后的幼弟，亲上加亲，想到此处心中的郁结也就解开了。

魏永旭沉默不语，只是说道，“待你出嫁，皇兄会为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

直到很久之后，德庆长公主才终于明白，皇兄当时为何会如此愧疚。

笑容多了几分调皮，“好，皇兄到时多给臣妹一些食邑，就当是补偿了。”

魏永旭含笑应下，闲聊几句后便让她回了长乐宫。

德庆长公主刚离开不久，叶昭宁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

“若非是因为我，德庆本也该自己择一个称心的驸马，如今却没有选择，怀之我.......”

魏永旭轻声安抚她，“昭昭，不必自责，不是沈怀谦也会是别的世家子弟，她是公主这是她逃不开的命运。”

叶昭宁听到这里，心中突然多了一股怨气，脱口而出，“女子难道就只能嫁人生子，而后在后宅之中蹉跎一生吗？”

魏永旭转头看她，神色晦暗，“昭昭，这话朕就当没听过。”

叶昭宁知道她该住口，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憋不住了，“陛下，我想让天下的女子多一些选择。”

魏永旭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淡声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权力才能让你达到目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紧紧握住手中权力，然后才能去做你想做之事。”

叶昭宁神色诧异，“陛下不反对？”

魏永旭点点头，“我若是反对，你就不会站在宣政殿之上，在我眼中不论是你还是母后，都胜过这世上的大多数男子，女子亦有自己的长处。”

叶昭宁眼神微微有些湿润，“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