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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不敢抬头,因为眼里的泪水似乎在抬头的一瞬间就会滑下,她只能在这样进退两难的环境中,让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一般,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久别重逢后,自己和安诺的性格都变了许多,他变得更加勇敢了,虽然还是惜字如金,还是那么寂静,但行事似乎更加果断。
而自己,却一改往日的张扬,说话畏畏惧惧,像个兔子一样,眼红着想要逃回自己的森楚。
“佳佳,你还记得过去我和你说过的泰戈尔的那段话吗?”
安诺看着低头的徐佳,感受到她肩膀微微的耸动,安诺知道她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了,过去她就是这样的。
徐佳的一滴眼泪还是掉落在了草地上,她现在头脑一片混乱,哪里记得泰戈尔说过什么,她只想快点回家,然后大哭一场,好让自己这十年来憋着的情绪在今天一并释放出来。
但是,徐佳不敢摇头,她怕自己稍微动一下,眼眶蓄满的泪水就全部流出来了。
安诺早知道回应自己的会是沉默,他走进徐佳,微微弯下身子,在徐佳耳边说着过去他念给她的那段话:
“我渴望坐在你身旁,可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的唇上,于是我轻松的说东道西,把心藏在言语的后面,于是我昂起头满不在乎地走到你面前,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远新鲜。”
安诺说完后,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徐佳的心,他在空中把手微微捏紧,划过一丝弧线,只是轻轻拍了拍徐佳越发颤抖的双肩。
徐佳听到这段话后,抽泣的声音已经清晰得可以听到了,这段话是十年前安诺念给她听的,她还记得,那时候,安诺刚见到这段话时,就说这和他见到自己的心情一模一样,敏感、自卑又渴望。
现在他已经把这段话背得熟透了,徐佳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听着话里的故事,就像回到了过去一般。
“佳佳,如果我说,十年后,我们再次相遇,我还是这样的心情,你会信吗?”
安诺眼眶微红,低着头想要听徐佳的回答。
徐佳仍然低着头,但听到安诺的问题后,她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已经不确定了,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这十年间,安诺从未有一年忘记过自己的生日,每年的花束都是准时送达。
但,时间有时间的意义,它并不是像墙上挂钟上的时针和秒针一般,只是日复一日的转着,它的转动没有改变轨迹,但却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改变着未来的每一天。
所以,徐佳之后的摇头,表明了她的不确信。
安诺看着矛盾的徐佳,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的说给徐佳听。
双手把徐佳的脸轻轻捧起,安诺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双眼红肿的徐佳,看着她哭,安诺心里更加不好受,就像心被针狠狠的刺着。
“再次见到你,我的心情如十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心动、那么紧张。”
安诺看着徐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除了真挚和深情再没有别的情感。
徐佳被安诺深邃的眼眸给吸引进去了,就像一个无底洞,像一个旋涡,她只要多看一眼,就会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忘记了自己还流着泪,不应该这么落魄的没有形象的被他看着,此刻的徐佳,就像一直安静的兔子,忘却了自己本应蹦跳着跑回森楚。
但是,她不能有所回应,因为,十年的时间让她沉寂了许久,也想了许多事情,对于她和安诺的这段感情,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重新开始。
“那只是你,我早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徐佳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自己的眼神强行从安诺的眼神中抽离开,其实这是一句假话,安诺的眼睛就像测谎仪,只要和他对视,似乎下一秒,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穿。
安诺看着把脸别过去的徐佳,眼里划过一丝忧伤,下一秒,他把徐佳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边心脏的位置处,看着徐佳说:“这么多年,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它才真正的跳着。”
徐佳感受到安诺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她又何尝不是,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她紧张,害怕,甚至又有一丝久违的开心与悸动。
“佳佳,眼神说不了谎,你的眼睛替你告诉了我,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十年来,都不曾变过。”
安诺继续说着。
徐佳痛苦的把手从安诺的手心中抽离出来,然后转身,不想让安诺看到自己的眼睛。
随后,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一股温暖。
安诺从背后抱着徐佳,手轻轻环在她的锁骨位置处,另一只垂直向下,没有挨着徐佳。
他期待这个拥抱很久了,从早上看到徐佳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要大步走过去,把她拥进自己怀里,就像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