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拙言把电话挂了。

&esp;&esp;他站在车门前没动，就那么站着，足足耗了一分钟。

&esp;&esp;听见脚步声，顾拙言转身看见庄凡心走过来，相距半米时停下，他在对方开口前先发制人：“觉得对不起我？”

&esp;&esp;庄凡心回答：“是。”

&esp;&esp;“光说不够。”

顾拙言道，“我昨天说想给你一巴掌。”

&esp;&esp;庄凡心扬手要打，顾拙言抓住，又道：“巴掌也是轻的，我特别想揍你一拳。”

&esp;&esp;庄凡心仰着脸：“你揍我吧。”

&esp;&esp;那脸颊的确有些红肿，顾拙言看着，猛然抬起了手。

&esp;&esp;庄凡心闭上双眼，然而拳头却没落下，他被拽住右肩拧过身去，然后从背后被狠狠一推。

趔趄几步，他刚站稳，顾拙言已经上车点火，引擎一响拐弯走了。

&esp;&esp;庄凡心追了一段，最终徒然地立在原地。

&esp;&esp;他浑身发冷，缠紧围巾，兜上羽绒服的帽子，这时有什么东西顺着鬓边滑落。

&esp;&esp;庄凡心捡起来看，上面印着gsg集团总经理，顾拙言，后面是联系方式。

&esp;&esp;梦一样，是顾拙言的名片。

&esp;&esp;言，刺激吗？

&esp;&esp;一场雨后气温骤降七八摄氏度，紧接着又来一夜雨夹雪，满地的薄冰。

&esp;&esp;路况不好，顾拙言一连数日让司机接送，今天加班晚了，顺便送秘书一程。

秘书叫周强，是个黑长直的清秀佳人，顾拙言至今没琢磨明白其父母是怎么想的。

&esp;&esp;“总经理，周日的流程我发给您了。”

&esp;&esp;顾拙言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打开，等红灯的时间看了一遍。

他吩咐：“当天出席的人员都发一份，然后尽快和万粤的人对接。”

&esp;&esp;gsg和万粤集团即将进行一场大合作，签约仪式定在本周日上午。

顾拙言感觉周日还有件什么事儿，想不起来，问：“那天还有什么安排？”

&esp;&esp;周强回道：“中午有庆功宴。”

&esp;&esp;顾拙言记得庆功宴，不是这件，司机是家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儿，说：“那天你爸出差回来，前几天你们通话提过。”

&esp;&esp;顾拙言恍然大悟，庆功宴必定要喝酒，他道：“那你周日去酒店接我，我下午回家一趟。”

&esp;&esp;大致安排妥帖，顾拙言合上电脑放到一边，靠着座背闭目养神。

中途秘书到家下车，车厢少个人愈发安静。

&esp;&esp;经过一间商场时洒进来缕缕红光，隔着眼皮都叫人一闪，顾拙言眯开眼睛，望见商城门口巨大的圣诞展牌，红得夺目。

&esp;&esp;司机感慨道：“这一年真快，要过圣诞节了。”

&esp;&esp;一株圣诞树楔在凄风冷雨里，全无节日气氛，一如顾拙言忙碌整日后此刻的心情。

这时司机又道：“哎，圣诞节是那个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