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以寻用她那个已经不太清楚的脑子想了想。

&esp;&esp;“想呀，我很想他，可是我知道，他会对我很失望。”

她闷闷道，从声音里都听得出她的不开心，“我三年没有拿起画笔，这对一个美术专业的学生来说，是致命的。

他对我会有多失望……我都不敢想象。”

&esp;&esp;说白了，她不敢去面对莫老，羞于看到他失望至极的眼神。

&esp;&esp;这也是她一直压在心里的结，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心结之一。

她很难过，替她自己，也是替莫老。

&esp;&esp;裴淮阳心疼得要死，恨不能穿过屏幕去安抚她。

&esp;&esp;她说着怕莫老失望，直到现在考虑的都是别人的心情，可是他很清楚，最对她失望的还是她自己，三年没有画画，最痛苦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esp;&esp;她无需向任何人道歉，她对不起的从来只有她自己，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

&esp;&esp;裴淮阳不知道这个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好，在遇到她之前，他以为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是阴暗的，直到遇到了她，她才用她自己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是有所谓的美好存在的。

&esp;&esp;看着她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单膝曲起，手肘搁在膝盖上，随意地看向窗外的夜色。

&esp;&esp;裴淮阳心思微动，那股想见她的冲动再也压不住：“以寻，我过来找你吧，好久没见了。”

&esp;&esp;“事情处理完了？”

她偏头一问。

&esp;&esp;还真没有。

&esp;&esp;他失笑，“快了。”

&esp;&esp;“这个月的信息汇总待会发你。”

&esp;&esp;她说起了正事，裴淮阳脸色稍肃，颔首说好，“辛苦了。”

&esp;&esp;“这有什么。”

她不以为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其实还是有点想你的。”

&esp;&esp;他的笑声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esp;&esp;周以寻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esp;&esp;“小没良心的，知道想我就好。”

他感叹了一声，“最近的事情有些棘手，你送过来的消息至关重要。”

&esp;&esp;“有点用就行。”

她喃了一声。

她活着的意义越来越小，能给他做点事情也是好的。

&esp;&esp;“当然有用，用处大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他道，“答应我，好好治疗，早日痊愈，我还要带你去看白鸽，看海鸥，看极光，你说过想看的，对吗？”

&esp;&esp;“……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