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真从侧门跑入窄廊。

地毯再软也掩不住脚步纷踏，她仔细辨了声源，把显眼马甲剥掉，往人群反向跑去。

&esp;&esp;是警察在追逃跑的人。

&esp;&esp;一道惊雷轰然。

两叁辆豪车在暴雨中急刹，急转，慌忙调头铲入山光道。

车胎碾磨湿漉漉的地面，抓出黑痕，又即被雨水洗刷。

&esp;&esp;警车鸣警笛开路，紧咬不放。

&esp;&esp;程真来到一楼。

大雨滂沱，自无穷尽的天顶倾斜而下，为黑夜添了擒贼难度，辨不明东南西北。

&esp;&esp;她望着大门口涌动人头，心开始慌。

&esp;&esp;警察是有备而来，誓要把这座会所搜个底朝天。

这场夜雨像黏在捕蝇贴上的廉价胶水，浸湿所有人脚步，无一幸免。

&esp;&esp;黑影从侧角闪入，程真没来得及尖叫，便被一把手枪抵住。

&esp;&esp;“别动！”

&esp;&esp;抬头借余光扫视，才发现是一身湿透的叶世文。

他屏住呼吸，以为是哪个躲在暗角的警察，立即上膛。

&esp;&esp;“是我。”

&esp;&esp;程真小声开口。

&esp;&esp;叶世文望见是她，气愤交加。

一边急急回视大门口那群涌动的警察，一边把程真推入更暗的角落，“你居然敢自己走？”

&esp;&esp;“我只答应帮你偷拍，不包掩护撤退的！”

&esp;&esp;“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是吧？”

&esp;&esp;“祸害遗千年，哪有这么容易死！”

&esp;&esp;叶世文视线焦灼得可以烫穿程真。

知他盛怒当前，程真往后缩了缩肩，瞄见叶世文衫袖染上暗色，“你受伤了？”

&esp;&esp;“废话，他们两个人12发子弹，我只有一把枪。”

叶世文被击穿的玻璃划伤手臂，后悔把另一支枪给了废物冯世雄，“差佬上去搜屋了。”

&esp;&esp;“屋里面其他人呢？”

&esp;&esp;叶世文把目光落回程真脸上。

他的发梢湿透，隐约水珠淌在棱角分明的颌线，勾勒暴雨中的危机四伏。

&esp;&esp;“你说呢？”

&esp;&esp;他是被利益抛下的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只能屠戮，才有生天。

&esp;&esp;程真背脊泛起丝丝凉意，此地不宜久留，“快点走。”

&esp;&esp;“先把卡给我。”

叶世文再望了眼大门口的警察，“然后你往那边去，走荷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