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esp;&esp;顾月明的感情机制有点不正常，这一点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esp;&esp;至少现在，看着那个生了和她一模一样脸的女孩正变着法或明或暗的讨好阿喻，她的心里……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漠然无比。

&esp;&esp;她甚至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刚救出来的俾路斯身上，少女手掌在他后背一拍，俾路斯弓着身子吐出了胃里的积水。

&esp;&esp;“还好吗？”

顾月明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后背替他顺气：“呼吸有没有困难？”

&esp;&esp;“没事。”

喘过气的俊秀少年拉住她的手，颇为感激：“谢谢您出手相助。”

&esp;&esp;“没什么，我本来也答应要平安护送你到长安。”

她并没有太在乎，并非是看轻对方的谢意，只是曾经身为鬼杀队风柱长久厮杀在第一线养成的，刻骨铭心的一种逻辑思维——不要太过于在乎自己对他人的帮助，也不要因为付出了便觉得一定会有回报。

&esp;&esp;说这句话时，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乍一看的确太过于冷淡了，让人心生寒意不敢亲近。

可俾路斯愣了几秒后，在身上摸索片刻，掏出一块蓝宝石，似乎是想递过来，但又收回了手。

&esp;&esp;他甚至没有看自己放在一边用篝火烘烤的衣物，只是仔细端详顾月明的表情，然后露出笑容：“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esp;&esp;突然被发好人卡的顾月明：“……给你，你的信件。”

&esp;&esp;她将几张快要泡得稀烂的纸递了过去，随即把住膝盖站起身，摸了摸腰间的短剑，目光越过周围的木草，好似真能看见哪渺茫的地际尽头：“不知道东司马现在身处何处。”

&esp;&esp;自黄毛风后，虽然顾月明的身体有一段时间的绵软，可只不过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充盈的气力便充斥全身，甚至连体内的三重封印的第一层都有了崩溃消散的架势。

&esp;&esp;她并没有穿着长裙，而是一种偏向现代化的装饰，就连腰间都系着皮带，外罩风衣，此时目光冷漠，凛冽得不敢直视。

&esp;&esp;“给。”

本应守在篝火旁的阿喻突然凑了过来，将用红柳枝穿好的烤鱼递到她面前：“要吃烤鱼吗？尝尝我的手艺？”

&esp;&esp;他笑起来便是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气质，明明之前那个倾国美貌的少女在他身边转了许久，也只不过得到他几个有意无意的眼神，极其的漫不经心。

可此时，阿喻却不依不饶的近乎逼近般向顾月明靠拢。

&esp;&esp;——尤其在顾月明抿着嘴，明显表现出抗拒意愿，却碍于他的帮助不知道怎么合理拒绝时，阿喻眼里的笑意更甚。

&esp;&esp;真可爱啊……

&esp;&esp;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像过去一样，想着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呢？

&esp;&esp;“真的那么明显？”

&esp;&esp;坐在床边同吃过鸡汤面的三鲜脱骨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琐事，突然又说起养伤期间做的两人初见又戛然而止的梦境后，怪盗笑得差点打滚一边又接着梦境继续说了起来。

&esp;&esp;“很明显。”

三鲜脱骨鱼伸手点了点她的眼睛：“谁让我们月亮长了双会说话的眼睛呢？”

&esp;&esp;“……我的想法很好猜吗？”

第二天与龙井下棋时，顾月明又忍不住问了对面风雅清贵的居士。

&esp;&esp;眼见自己布好的局被破解，刚想夸她几句的龙井抬头，便看见对面的少女难得秀眉轻蹙，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困惑，正托着腮定定看着他。

&esp;&esp;“静心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