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傀儡

李牧府的宅子里面有一扇门可以直接通向皇宫，古驰他们就是走的这一道门。

这样的一道门，想见皇帝就随时可以见，出入皇城就跟进入自己家的茅房一样，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李牧受的宠幸可见一斑。

这是古驰第一次来到皇宫，因为这一道门很偏，并且现在已经入夜了，所以皇宫中弥漫着一种寂寥的气息，并没有白天时的雄伟，倒是显得破落，经历的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住进了几代人，铁打的臣子，流水的皇帝。

京城中最为高大的那栋建筑屹立在那里，近看的时候又好像没有那么高了，大概是古驰终于能接近他了。

聂清蓉给古驰了一道黑纱叫他蒙上，两个人疾步行走在黑暗的皇城中，不知为何，古驰发现皇城中的侍卫并不多，普遍年龄都已经老了，这是一座暮年的皇城。

聂清蓉很熟悉，他带着古驰走了近路到后殿，完全没有碰到一个侍卫。

同样的，这座大殿也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并不是说这座大殿的装饰不豪华，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些雕梁画栋也依旧没有褪色，唯独结满了蛛丝，当初放进来的珍宝，也依旧存在，不过已经布满了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欣赏过了。

无论摆了多少的东西，硕大的大殿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仅仅点了几盏幽暗的灯，昏暗的光线照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降落，一眼望去竟是有些朦胧。

古驰过了很久才想明白，缺乏的那种东西是一种生活气息吧。

只要你到那些小饭馆，那些胡同去看看，你会不由自主的被感染，全身上下会充满一种活力，这种叫做活着的东西。

又是走了一会，长长的走廊，一成不变的清冷，古驰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这里看起来是有人住的，里面有许多妇人家织的东西。

古驰看着不由得想起来了小时候还没有还没有到丞相府的日子，那段日子对古驰了来说已经太遥远了，他只能回忆到以前母子二人的生活也不是太好，经常需要母亲做这些纺织品补贴家用头，那时候一个小小的家就挂满了这种没有织好的布。

重重的帷幔下，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身皇室特有的明黄色衣袍。

此时他面前放了许多厚厚的书，一盏油灯下，少年单薄的身躯湮没在这书堆里。

：“臣古驰参见陛下。”

天子抬头，见到是古驰，一直绷紧的面容上终于露出几丝笑意。

他赶紧起身，亲自拉起古驰的手，带他往里面走去。

聂清蓉没有进来，她站在门口，神情干练。

房间里没有任何仆人，只有天子和古驰两个人，在这个小房间里面，烛光的照耀下，天子更像是那个在水潭边遇见的少年，而不是外面那个奉天承运的人中之龙。

：“你知道狩猎大典上我为什么要把猎物都给你吗？”

古驰没想到天子竟然会这样直接的问他这个问题，确实，这个问题他回去反复思考，本来他是想揶揄过去的，但是看着天子的深情，连“朕”

这个称呼都没有用，古驰有一些明白了这为天子深夜见他的目的，古驰一禀道：“大概是皇上在担心着什么。”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天子听了以后，似乎不是很满意。

他站起来，声音提高道：“在那些人手里，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做傀儡自然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