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起身，直视眼前之人。

一股很奇怪却又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很亲切却又很畏惧，感觉极为矛盾。

张张嘴，第一次感觉不知如何是好。

昊天大帝轻轻转个身，衣摆划出一个华美的弧度，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下凡一世，可有收获？”

“不敢隐瞒，可有也可无。”

“何为可有也可无？”

“可有是的确有一些感悟，可无是这些感悟，我没法用言请来表达。

人性之广，情爱之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若大帝不见意，可自行前来观测。”

说罢放开神识，打开心神之门，邀请昊天大帝的神识前来探查。

只是一个神念，昊天大帝的神识已经附在了君儿的神识之上前去体会他在凡间的种种。

对无极老人的感激；对皇的愧疚；对欧阳的眷恋；对秦沫的复杂；对飞扬的爱护；还有对现在世间那些受尸毒侵袭之人的责任，种种情绪感受纠缠不清，斩除不断，昊天大帝都跟着一一体会了。

含星无悲无喜无怖无怒无情无欲的眼眸内，终是升起了一点点的链理。

这点点波动没有逃过君儿的眼睛，道：“人性之复杂就如同那阴阳之图，生生不息，经久不衰；相生相克，互补的同时也互相矛盾。

可也正是这种矛盾才造就了人性中最大的特点。”

顿顿，深吸口气道：“那就是——希望。

人性中的潜力是无穷的，有了这种无穷的潜力，深有人性的人类成就也是无限的。

只是普遍的人类无法抓住这种绝窍，也或者半途而废最终止步于前也大有人在。”

“按你之言，神还比不上人了？”

“大帝，难道我们已经逃脱‘人’之命了吗？充其量，我们只是已经成功的那种‘人’而已。

神、仙、佛、魔，只是另外一种别称罢了。”

“那情爱呢？”

“我无法诉说。

只能说‘爱’是以喜欢为基石进而升华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不管是痛、悲、喜、乐都是刻骨铭心的。

陷在局中的人为了那刻骨铭心的喜、乐宁愿尝尽那刻骨铭心的痛、悲都再所不息。

就像上瘾，只要一陷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拨！”

“我不明白。”

“‘情爱’就如同最为甜美的果实，只要尝过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第三次，就算那果实束之天际之边山峰之颠，上了瘾的人也宁经那荆棘之痛，走那密石之苦，爬那山颠之险。”

“值吗？”

“值，因为那名为‘情爱’的甜美果实重过一切。”

“值？什么是值？！”

昊天自问。

“值就是喜胜过痛，乐胜过悲。”

“是么？那你呢？明知成仙你将再次成为我神识中的部份，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如同烟灭，放弃现在的你所拥有的，还有那个‘皇’之所言，你灭他定随。

你觉的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