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清平笑：“振华也并非全是天才，当然天才也不在少数。

不过依我这两年在振华教书的经历来看，还没有发现一个比你父亲当年还要天才的人。”

&esp;&esp;话题突然转到了牧遥的父亲牧鸿鸣身上，牧遥知道周清平对他父亲在学术上的成就比她了解得更多，此番前来她也是为了她父亲的事。

&esp;&esp;周清平道：“只可惜天妒英才啊，不然我这位置肯定是他的了。

不，他肯定比我升得更高。”

&esp;&esp;牧遥谦虚道：“不敢当。”

&esp;&esp;周清平问道：“你父亲当年去世的时候，给你留了些什么东西？”

&esp;&esp;牧遥那时候只有十三岁，她的父母也正值茂年，并没有遗嘱。

但是他们没有其他亲人，所以牧遥自然而然是四十一颗樱桃

&esp;&esp;牧遥说道：“只有房和车，没什么别的东西。”

&esp;&esp;周清平追问道：“你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手稿？”

&esp;&esp;手稿？

&esp;&esp;作为一个孜孜不倦钻研数学的狂热分子，牧鸿鸣的手稿多得能堆成小山，不过其中大部分都被他当废纸扔了。

&esp;&esp;在牧遥看来，他的手稿跟她的数学演算纸是一个性质的东西，谁会悉心保留自己的草稿纸呢？

&esp;&esp;牧鸿鸣长年累月的研究成果最终变成了一篇又一篇晦涩难懂的论文，这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她甚至连那上面的一个符号一个词汇都看不懂。

&esp;&esp;牧鸿鸣曾经洋洋自得地对她说过：“你爸爸写的论文，能看懂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个。”

&esp;&esp;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需要伏案多年才能计算论证的结果，靠计算机能大大减少繁复的计算和繁琐的过程，牧鸿鸣后期的手稿就很少了。

&esp;&esp;牧遥说道：“家里几乎没有。

就算有，也应该在他的办公室吧。”

&esp;&esp;牧鸿鸣在家也会做研究，但大部分的研究是他在学校完成的。

他去世之后，办公室里那些东西想必学校也是细细查看过的。

&esp;&esp;周清平道：“你知道你父亲最擅长的研究领域是什么的吗？”

&esp;&esp;牧遥摇头，她自然不懂牧鸿鸣那些艰深的研究课题。

小时候牧鸿鸣对她的拔苗助长已经耗尽了她对数学的全部兴趣。

&esp;&esp;当然，她也得承认，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

&esp;&esp;“算了，说了你可能也不懂。”

周清平感慨，谁能想到牧鸿鸣的女儿对数学几乎是一窍不通呢，“他挑战的是人类智力的最高峰，我在想他去世之前有没有做出什么成果来。”

&esp;&esp;“像黎曼猜想那样的千禧难题？”

徐彦之突然插了一句。

&esp;&esp;“差不多吧。”

&esp;&esp;徐彦之对牧鸿鸣肃然起敬。

&esp;&esp;像千禧难题这样数学王冠上的明珠，很多数学家穷尽一生汲汲追求，也未必能做出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而没有成果，就意味着这些努力不会被世人所知。

&esp;&esp;可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