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叶檀兮呵斥出声。

她眉心皱成一团，脸色有些泛白，日光下，额头上的汗珠微微透着荧光。

腿上的鞭伤沉寂了这么久，如今疼得愈发厉害，好似是新烙上去的一般。

此刻就连多一个字，她都不愿与叶忆辰说。

小汐仔细搀扶着叶檀兮，气鼓鼓地瞪着面前之人。

“凭什么要我家小姐道歉，分明是她云楚月见不得我家小姐好，故意跑过来找茬挑事，我家小姐不愿搭理她，本想走得离她越远越好，谁知她竟拼命抱着小姐的腿，把她身上的旧伤都弄裂了。”

“我见她这般不要脸，便把她从小姐身上拽下来，甩到了后面，谁知道竟是这般巧合，那石柱子离她那么远，怎么就撞到了她的头呢？！”

叶忆辰眼神晦暗，他此时见到云楚月额头带血的模样，心里就只剩下心疼愤怒，哪里还听得进小汐说的话。

就算他听进去了，也不相信这么懂事体贴的云楚月，会故意找茬。

云楚月被叶淞泽抱在怀里，她弱弱地看向叶忆辰：“大哥。”

她朝他伸手，动了一下上半身，试着从地上起来，结果刚被擦拭干净的伤口上又开始流血。

“楚月只是想劝姐姐顾及自己的名声，顾及我们候府的脸面，不要和那些外男走得太近，结果姐姐误会了楚月，都怪楚月没有把话说清楚。”

她一动，叶淞泽就赶紧抱紧她，仿佛怀中是上帝捏造的易碎品，是他的全部，他小心翼翼地捧着。

少年青稚的脸上布满心疼，声音都在轻颤：“楚月姐姐别怕，太医马上就过来，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再叫叶檀兮伤害你……”

叶忆辰的视线从云楚月身上移开，“楚月不会故意挑事的，”

他指着叶檀兮，语气带着浓烈的失望。

“一定是你看不惯楚月，故意先找她麻烦，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诋毁她，她才一时气急，出言顶撞了你，被你的侍女甩到石柱上。”

“在家里时你就一向不喜欢她，我不明白，她明明那么好，那么乖巧，她好心劝你为自己、为候府着想，她有什么错？你为何要一直和她过不去！”

叶檀兮有些站不住，若不是小汐一直用力扶着她，让她可以放心地把身体重心都挪到她身上，她恐怕早就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叶忆辰他们就只看得到云楚月伤了额头，她哭一声，他们就一个个心疼得快要碎掉。

却偏生看不到她极力忍耐的难受，还如此堂而皇之地指责她。

叶檀兮云袖下的手臂止不住轻颤，神色冰冷，眸色仿佛沉入谷底般幽暗无光。

“不明白就去死！

休要与我胡搅蛮缠。”

“她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她，还屡次故意跑到我面前，假惺惺地劝我、求我，我有外公和舅舅那么多亲近之人，用得着她一个外人为我好？

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你们几个傻的、蠢的，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叶忆辰的呼吸一滞，好似万万没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亲妹妹，竟会开口让他去死。

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与关爱，全都给了白眼狼，心里涌来一阵难受与气愤。

云楚月的脸色苍白，此刻她沉默不语，不知是被戳中心事后心虚得说不出话，还是压根就不想开口解释。

她坚信无论叶檀兮再怎么揭穿她，叶忆辰和叶淞泽都会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不会相信对方。

叶淞泽安置好了云楚月，他朝叶檀兮走过去，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眼里布满鲜红血丝，脖颈上的青筋直跳。

“向楚月姐姐道歉！

还有你身边的这个贱婢，认不清自己什么身份，胆敢诋毁污蔑候府地二小姐，可见她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把你，以及我们这些做主子的放在眼里，这次必须给她一个教训，有她做为先例，日后府里便再没人敢对楚月姐姐不敬。”

“她的卖身契在大夫人那里，回去后我便让大夫人把她发卖出去，这种刁蛮恶毒的奴才，我们候府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