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宁澹后来又尝试了许多种方法，都没有再出现过那种幻象。

&esp;&esp;似乎，他只能预知到与沈遥凌有关的事。

&esp;&esp;这倒也没什么不好。

&esp;&esp;反正，宁澹从未想过要利用这种预言的能力去做什么特别的事。

&esp;&esp;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是非要预言才能解决的，便不会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所寄托。

强即是强，弱即是弱，只与长年累月的练习和领悟有关，投机取巧的先知并不会改变任何。

&esp;&esp;不过，如果能提前知晓一点关于沈遥凌的事，倒也不坏。

&esp;&esp;他想到那日他告诉沈遥凌有烟花，而且也确实让沈遥凌看见了，就感觉到一点愉悦。

&esp;&esp;沈遥凌应该是挺喜欢，焰火在她的眼睛里倒映了一次也还是很亮。

&esp;&esp;吃过午膳，宁澹照常去公主府。

&esp;&esp;公主府里也摆出了不少过冬的器具，桌角、凳脚都包了边，看着暖绒绒的，就像沈遥凌到了冬季也穿得鼓鼓的一样。

&esp;&esp;他到得算早，宁珏公主刚叫人把餐具撤下去，正打算去院子里走一圈消消食。

&esp;&esp;宁澹便陪着。

&esp;&esp;他一靠近，宁珏公主便单刀直入问：“江东坊抓的那个县官，如何处置了？”

&esp;&esp;“还没下定论。”

宁澹低声道，“但陛下似乎更想从轻发落。”

&esp;&esp;宁珏公主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轻叹一声。

&esp;&esp;“自从沈世安担任户部侍郎之后，早已没有漏洞可钻，这个时候还会出现空印账册，定然是有古怪。”

&esp;&esp;她告诉宁澹，早在几十年前也曾大面积出现过这种空印账本，那是因为地方官上税时路途遥远，粮食又有干湿之分，路上的损耗、水分减少，都有可能造成重量数量的前后不一致。

&esp;&esp;为了赶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上税，地方官往往会带两套账册，一套写明出发时的物品数量，另一套空白带印，到了京城后再行点数、重新填写，在那时，这是不成文的默契。

&esp;&esp;但这种小计俩虽然给公差开了方便之门，也使藏污纳垢的空间大大增加，直到沈大人到户部任职后彻底改良了上税制度，才逐渐禁止。

&esp;&esp;如今空白账本再现，显然已经跟公务无关。

&esp;&esp;“陛下也难呐。”

&esp;&esp;一条路走到尽头，宁珏公主抬手，宁澹上前伸出手臂让她搭住，回身转了个弯。

&esp;&esp;宁珏公主叹然。

&esp;&esp;“既然让禁军去查，陛下便是想管。”

&esp;&esp;“可又从轻发落，到头来，暂时还是管不了。”

&esp;&esp;至于为何管不了。

&esp;&esp;无非是因为此案所涉人员过多、过于重要。

&esp;&esp;又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不愿意使泉州那边有太多变动。

&esp;&esp;甚至可能，陛下早已知晓他们暗地里的动作，忍到今日才动手清查，为的并不只是这几个受贿的官员，而是敲山震虎。

&esp;&esp;“希望泉州市舶司能吃下这次教训。”

&esp;&esp;宁珏公主眉心微蹙，最终也没再多说。

&esp;&esp;她是不认可这样的仁慈，但陛下有陛下的考量。

&esp;&esp;雪又下了起来，宁珏公主拍拍宁澹的手臂，让他扶着进了屋。

&esp;&esp;取下斗篷让侍女去烘干，宁珏公主长睫眨了眨，不经意似的看了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