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也没了原先那个事事冒头争先的冲劲。

&esp;&esp;晌午休息过后，由郭典学授课。

&esp;&esp;今日教的是割圆术。

&esp;&esp;郭典学执教鞭在台上讲：“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合体，而无所失矣。”

（1）

&esp;&esp;台下一片哈欠连天。

&esp;&esp;没办法，这些内容着实枯燥，发明这些东西的人更是无趣——谁爱在圆里画无限多的六方形？

&esp;&esp;简直是怪人。

&esp;&esp;但沈遥凌偏爱这些怪人。

&esp;&esp;她托着下颌听得津津有味，其余同学昏昏欲睡，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最后只有她旁边那个叫李萼的女学生还跟她一道坚持着。

&esp;&esp;沈遥凌察觉有动静，便往李萼那边看了看。

&esp;&esp;李萼竭力凝神，但冷汗涔涔，浑身轻颤。

&esp;&esp;幅度很小，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似乎是无法自控。

&esp;&esp;身体不适？

&esp;&esp;沈遥凌下意识对她望闻起来。

&esp;&esp;只见对方左手手心攥紧，用力捏着木椅边缘，目光有些呆滞涣散，定定盯着桌上的书卷，右手执彤管，动作僵硬地将两个词不断描粗，嘴唇翕动着，却出不了声，额头上的汗珠越出越多。

&esp;&esp;沈遥凌看了一眼李萼的书。

&esp;&esp;顿了顿，高高举起右手。

&esp;&esp;沉浸于授课的郭典学终于注意到她，停下来问了句。

&esp;&esp;“是有何事？”

&esp;&esp;沈遥凌站起来，声音平淡道。

&esp;&esp;“有一事不解。

请问典学，什么是约率，什么是密率？”

&esp;&esp;沈遥凌话音落下，余光瞥见李萼不再全身发颤，像是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眸子里也有了神光，仿佛放下了心头巨石。

&esp;&esp;郭典学听了提问“哦哦”

两声，又埋头看书本，手指摸着书上的字划下来，找到沈遥凌问的内容，说道：“那就再讲一遍……”

&esp;&esp;这与沈遥凌所设想的不同。

&esp;&esp;对于她骤然打断节奏的提问，这位郭典学并没有一丝不满，甚至讲解起来比先前更认真些。

&esp;&esp;沈遥凌听完，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esp;&esp;见李萼已慢慢坐直，额头上的冷汗也收了回去，沈遥凌便谢过典学，重新坐了下来。

&esp;&esp;下学后，沈遥凌桌上慢慢推过来一片绿丝线编的树叶。

&esp;&esp;这是时下姑娘们爱编爱戴的小玩意儿，沈遥凌偏头，看向左边。

&esp;&esp;李萼笑得腼腆：“方才课上，我也想问，可我、我不敢……多谢你。”

&esp;&esp;沈遥凌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我想问才问的，你谢我作甚。”

&esp;&esp;李萼面色通红：“那也是让我受了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