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缓缓，她才开口。

&esp;&esp;爹，母亲，女儿不孝，年过廿三未曾替父母做过什么，如今还要你们为我操劳忧心，此事我有错，错上加错，错无可救。

【北境寂夜墟】烟消云散

&esp;&esp;阴影之中，幻光流动。

&esp;&esp;从那个人的身上隐隐传来一股很浓重的死尸味，不同于妖魔的气息，这种味道像是淤泥里腐烂的味道，并且不仅停留在表面，而是草长莺飞般烂到了深处，扎根发芽，开出了绝望的冥界之花。

&esp;&esp;可他的样子，却是出尘脱俗，如一朵君子兰，玉树临风倜傥，身上没有可见的尸斑，也没有其他异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皮肤异常苍白，却非玉质冰肌，而是黯淡发灰的色泽，似乎失去了血肉，只有皮下白骨，混淆所见罢了。

&esp;&esp;聂凝温

&esp;&esp;经由方才的幻象，叶凌江一眼便认出他是何许人，可此事已过去数百年，日异月殊，沧海桑田，区区凡人又怎可能不老不死，分毫未改地站在他们面前

&esp;&esp;既已知晓，敢问，哪一个先死

&esp;&esp;他笑容温亲，好生客气，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歹毒阴恶。

&esp;&esp;死叶凌江目光如炬，却充满疑惑。

&esp;&esp;此话何意

&esp;&esp;兰花幽香转变为馥郁血腥，萦绕在罗帐内外，叫人心中不安。

&esp;&esp;擅闯神陵，扰我亡妻，死不足惜。

&esp;&esp;一道红光闪过，铿锵的铁铜声蓦地响起，那些铜像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有了知觉，纷纷迅速转身，用生硬的臂肢握着铁器袭向石床，招招致命，让人似无生还余地。

&esp;&esp;叶凌江准备施用火墙，抵挡来袭。

&esp;&esp;楚云川旋动宽袖，将那些武器都挥落在地，以气击退铜像数丈，在墓室石壁上磕撞出数道裂缝，本就沧桑的泥灰更是脱落成齑粉。

&esp;&esp;无处可逃，便只能开出一条路。

&esp;&esp;看来，先前所见的那些不是灵蝶而是冥蝶，而这操控尸体的巫蛊之术，是最难破除的傀儡术，可以念力控尸，即魂牵术。

&esp;&esp;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以如此

&esp;&esp;无仇是真，无冤聂凝温猛然抬手，却未施展术法，那副骷髅又从棺材里爬起，如操线傀儡牵着魂，摇晃着身姿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婀娜着仰身躺入他的怀中。

他宠溺地看着白骨，抚摸着它凹陷的脸骨，冤屈难平。

&esp;&esp;叶凌江看向红衣白骨，忍不住问道她最后如何了，没有平冤昭雪

&esp;&esp;聂凝温闻听此言，阴沉沉地笑了起来，眼睛从未离开那双空洞洞的眼眶，仿佛那还是明眸善睐。

&esp;&esp;昭雪真相我心中自知便可殷徐氏母女罪无可恕，已被我剜去双眼，拔舌砍足，浇上蜂蜜扔在蚁穴，那群响马贼子也已被我剁成肉酱，他感慨激昂，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又沉寂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却还附上了笑意，如今，只剩一件事未做妥当了。

&esp;&esp;两人心中预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