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们做什么吃的？怎么不陪他说话？”

唐娇瞪着他，“还有皇后呢？其他妃子呢？”

&esp;&esp;“哎，咱们这群人，也就是皇上不高兴时，丢仙人掌的靶子！”

太监抚脸叹息，“奴才倒是不怕破相，但娘娘们怕啊……”

&esp;&esp;唐娇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会耍宝的太监，嘴角又扯了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奴才姓高！”

太监立刻答道，“公主喊奴才小高子就好！”

&esp;&esp;“你说的没错，是我忽视了皇上，以后有空，我会时常过来看他。”

唐娇拍了拍他的肩，“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逗他开心，知道了吗？”

&esp;&esp;“奴才定不会辜负公主的期望！”

小高子忙不迭的点头。

&esp;&esp;“那就好。”

唐娇收回手，朝他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小高子目送她离开之后，立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捂着嘴，一个人偷着乐起来，心想：“皇上算什么，公主才是这个皇宫的真贵人，这下好了，她以后会常常来飞霜殿了，我可得狠狠努把力，一定要抱上这条金大腿，可不能被别人截了胡！”

&esp;&esp;且不提小高子的那点野心，几天之后，麟德殿内大宴群臣，唐娇的生辰宴总算是召开了。

&esp;&esp;唐娇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反正重要的事情只有一样，其他都是走走过场，她打算事情一办完，就借口酒力不足，先行离开……实际上是去陪唐棣看看戏，吃吃饭。

&esp;&esp;虽然有太医调理身体，但唐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真是多活一天算一天，她若有空，真的该多陪陪他。

&esp;&esp;她心不在焉，王家人却是坐立不安。

&esp;&esp;王宰相坐在酒席后，身边几近真空，没人跟他敬酒，甚至没人敢靠近这一桌，偶有目光瞟来，也是充满幸灾乐祸与不解，不晓得这个站错队的老家伙，怎么有胆子跑来参加公主的生辰宴。

&esp;&esp;“外公，您别担心。”

暮蟾宫坐在他左手边，伸手按住他苍老的右手。

&esp;&esp;“走一辈子的棋，哪晓得临进棺材的时候，居然下错了一子，而且是最关键的一子。”

王宰相叹息一声，左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要是王家这次能走过难关，你就是王家上下几百口的恩人！”

&esp;&esp;“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暮蟾宫温和道，“我只希望这次以后，您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esp;&esp;王宰相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他自己说自己错是一回事，旁人当着他的面，指责他做错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sp;&esp;可惜现在整个王家的命脉都捏在对方手里，王宰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坐在他右手边的王渊之道：“待会，你跟蟾宫一同去见公主。”

&esp;&esp;王渊之自打进了麟德殿，就一声不吭，低头喝酒，闻言，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抬头看他。

&esp;&esp;见他这幅模样，王宰相还以为他厌女症又犯了，只得千叮咛万嘱咐道：“现在可不比从前，你对她要尊重些，客气些，别拿看蟑螂的眼神看人家，如果公主要赐你酒，你不许当着她的面倒掉……含嘴里，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吐掉……”

&esp;&esp;他唠唠叨叨个没完，王渊之却是喟叹一声，低低道：“你放心，公主就算赐我毒酒，我也会喝完。”

&esp;&esp;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王宰相听见了，连忙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esp;&esp;王渊之轻轻摇头，这不是什么不吉利的话，纯粹是他的真心话。

&esp;&esp;祖父压根就不必担心他会对公主不敬，因为自打进了麟德殿的大门，他就像苦行僧渡过了苦海，来到了彼岸，对面华光万丈，照得他渺小如尘。

&esp;&esp;王渊之一点也不觉得她不干净，反而觉得自己不干净，这戴罪之身，哪有资格抬头看她，与她说话，至多只能匍匐在她脚下，等待她的处刑，亦或者宽恕。

&esp;&esp;只可惜，他这人打小一张冰块脸，感情从不外露，所以这满腔爱意满腹心事，在旁人看来，依旧只能总结成五个字——厌女症又犯了。

&esp;&esp;莫说是王宰相了，就连洞若观火的暮蟾宫也是这样以为的，他看着闷闷喝酒的表哥，决定回头就请唐娇帮忙介绍个御医，看能不能配点宫廷秘药给他吃，以便治好这诡异的顽疾……

&esp;&esp;“暮公子。”

一名宫女走近，打断了暮蟾宫的沉思，“公主请您过去说话。”

&esp;&esp;“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