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哇，怎么那么多人看？&rdo;真一扭过头去，甚至还看见一个教练指着真一对自己的选手说了些什么。

&ldo;你在日本的射击圈里也算小有名气。

&rdo;修介将枪放进儿子的手里，&ldo;怎么样？要多长时间给你作准备？&rdo;真一颠了颠手中的气枪：&ldo;现在就可以，十发定胜负。

&rdo;&ldo;好小子，&rdo;修介重重地拍到真一的脑袋上，&ldo;你那么久没有训练过，我怕你九环都打不到。

&rdo;说完，对着靶位就是一枪，报靶102环。

真一扬了扬眉毛，&ldo;我忘说了，我想和你比速射。

&rdo;话音刚落，所有人便看见那名少年丝毫没有拖沓地摆出姿势，他的双臂有力而坚定，他的目光里再没有游移，他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但是就如同那没有间隙般飞驰而出的子弹和枪体所带来的后坐力，他瞬间将困扰自己的一切斩断。

看台上几乎所有人伸长了脖颈，等待着报靶。

&ldo;天啊，十发子弹！

全部都在十环以上啊！

&rdo;&ldo;巧合吧，怎么可能！

&rdo;&ldo;我觉得他压根就没有瞄准！

&rdo;真一依旧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他想起那天昭信伸长手臂射击的姿态，优雅而处变不惊。

等你对自己也同样自信的时候，你也能做到。

是的，如果我有足够的自信，为什么要花一个世纪的时间来确定自己已经瞄准的目标？真一偏过头去，修介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望着靶位出神。

那一刻，真一忽然明白，修介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去实现他的梦想，因为真一就是修介的梦想。

他走过去，紧紧搂住他的父亲，轻声道：&ldo;昨天你为什么不回家？&rdo;&ldo;……&rdo;修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拥抱着了，&ldo;因为有很多技术资料要分析。

&rdo;&ldo;让你的选手们都成为世界冠军有那么重要吗？&rdo;修介闷笑了起来，&ldo;傻瓜，以后你还要念大学……你以为生活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rdo;真一松开修介，用有些自负的语调道：&ldo;嘿，你还有九发没有打出去呢。

&rdo;&ldo;不用了，我永远都赢不了你的。

&rdo;修介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离开射击馆的时候，真一忽然感觉莫名地轻松了很多。

今天傍晚的时候，修介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有从美国的老同学请吃饭，真一并没有刻意叫他注意身体不要多喝酒之类的，但是父亲的声音让他感觉到温暖。

要知道，修介在从前只有回家吃饭才会打电话。

真一拿上钥匙和钱包，刚将门打开，便看见昭信站在门口正伸手敲门的样子。

&ldo;你……怎么来了？&rdo;&ldo;你今天没来上课。

&rdo;真一莞尔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ldo;我明天会退出剑道部。

&rdo;真一闭上眼睛，抿了抿嘴唇。

&ldo;因为你更喜欢射击。

&rdo;昭信不紧不慢地回答。

闷笑了一声，真一睁开了眼睛，&ldo;对……我更喜欢射击……&rdo;昭信不动声色望向他，隐隐地心脏沉重了起来。

&ldo;昨天晚上，我发了封邮件给纽约一个射击运动员经理人，他的名字叫安德烈&iddot;托马斯。

我已经两年没有比赛过了，就算是神童也会被这个领域遗忘。

但是没想到安德烈兴奋地当晚就给我回了电话……&rdo;那一刻，真一的左手手腕感觉很痛，他知道那是因为昭信用力地掐住自己。

真一真的很迷惑。

他以为昭信只是在这么多人里面看自己比较顺眼一点而已，又或者这个人冷漠惯了没人敢接近他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怕地走近他了。

也许他们只是经历了一系列真一做梦都没想过会发生在现实中的事件之后，有一点朋友的味道了。